萱草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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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4页)

    第三章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mama常带她去看医生,先检查耳朵,看看是不是聋子,再检查脑波,看看是不是有异常。

    答案都是:她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孩子。

    但这个孩子,怎么不爱哭、不爱笑、不爱搭理人呢?

    医生说,这个小女孩只是个性内向罢了,她没有聋,更没有哑,也没有自闭的倾向。在一连串的检查下,医生还恭喜mama,说她的女儿很聪明,有很多聪明又早熟的孩子,童年时都是比较内向的。

    于是,mama和爸爸本来只打算生一个孩子的,后来因为这个孩子个性实在过于内向,甚至不太黏父母,mama只好再接再厉生一个孩子来陪陪惜珺。

    第二个孩子,mama很希望生一个男孩,临盆前甚至还早晚在胸前插一枝萱草花,祈求生子,但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娃。

    但这娃儿比较不同,她是带著笑降临这世间。mama总说,萱萱一出生就像一个小天使,好爱笑,任何人抱都会呵呵笑,不像她小时候,只要生人一接近,就会尖叫大哭。

    她想,是不是他们总认为萱萱是小天使,所以萱萱就真的回天上,不再理会凡间的俗事,做天使逍遥去了。

    从小,她就贪静,但不是真的寂寞,她有一个好朋友…像天使般的meimei;她不喜欢出门,也常常懒得开口,meimei是她的窗口,meimei的世界永远比她的有趣。她喜欢听meimei口中的世界,常常她认为平淡的事情,meimei去经历了,永远比她的感触和感动来得多,所以,她有meimei这个窗口就够了。

    常常,她觉得,她离不开meimei。

    十七岁那年,她才真正懂得寂寞的滋味,也才真正了解悲伤的痛苦。

    她的悲伤一直都是默默的,收藏于内心底处,没有人真正了解她;透过窗口,她了解世界,别人也因此而了解她。

    唯一的窗口消失,变成她生命中最大的缺口。

    那年之前,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死亡,第一次处理的后事,居然是自己最疼爱的meimei,唯一的好朋友。

    彷徨、无助、困惑、悲伤、寂寞、思念,她都一一尝过了,然后藏在心底,不再渴望别人了解她,却十分了解,那点点的滋味。

    ***

    “心理师,其实是我妈求我来的,我也很痛苦,非常的痛苦。但是我不脑控制我自己,我就是还是很爱他,但是我们家因为我和他相爱,变得愁云惨雾的,请你帮我吧。”一个看起来满斯文的大男孩坐在诊疗椅上,苦恼的说。

    “嗯…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惜珺想看看那大男孩,但他总是低著头,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情。

    “三年。”

    “在一起快乐吗?”

    “啊…”大男孩终于抬头了,认真地看了一眼美丽的心理师。问他快不快乐?好奇怪的问题。

    “快乐。”男孩没思考多久,就回答了。

    和杰在一起时,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他们是在社团认识的,有相同的兴趣…弹吉它;杰虽然长得不出色,但是他们的频率很对。

    一开始,他总觉得,他对杰的好感,太异常了,好到可以讲一个晚上的电话,手机费破五千大关,老妈拿菜刀追著他跑。

    好到,他的眼神会追著杰的身影跑;好到他教别的女生弹吉它,他一整个不爽,不爽到不接他电话,不爽到,轻轻的揍了他一拳。

    杰吃下了那记拳头,嘴角还破皮流血,之后,杰卸下吉它社社长的职务,变成他专属的吉它老师。

    他们愈来愈好,他就愈痛苦,心里清楚明白,这是一个禁忌。他父母都是公务人员,他家是很保守的小康家庭,而他又是独子…

    一直努力维持著好朋友的举动,小心的不去碰触那个介于安全和禁忌的交界。

    斑中毕业,他考上高雄的大学,杰则不小心没考好,分发到桃园的学校。

    本来两人一起说好,要一起去高雄念书的,没想到事与愿违。

    临去高雄时,他好痛苦,好像生离死别;杰在客车后面追,嘴里不晓得在大喊什么。

    他想,这不是电视上男女分离的狗屁剧情吗?怎么会发生在他和杰身上?

    后来,他传简讯问杰,在客车后面边追边大喊些什么。

    杰只传了三个字。

    我爱你。

    他想,这辈子,最感高兴的,莫过于这件事情,比他妈的考上高雄医学院还要爽一百倍。

    远距离的禁忌恋爱,谈得既甜蜜又痛苦。

    情人节,杰从桃园下来找他;两个月不见,思念加上情欲的翻腾,他们倒在床上,禁忌全抛开了,抛开了…不理了…

    最狗血的事是,爸妈带著鸡汤跟随著进香团刚好经过高雄,可以想见,爸妈当然会顺道来看看儿子,手机一直没有接通,因为,他刚好在翻滚中嘛…

    于是,他这辈子最精采的惊喜,活生生的在他宿舍中上演。mama手中的鸡汤匡啷掉落地,鸡汤洒了到处都是。

    他和杰坐在床上,爸爸脸色铁青,mama则是险些晕厥,嘴里念著:“造孽呀、造孽,阿弥陀佛…”然后抱著爸爸痛哭。

    最后,他被迫休学,回台北进行心理治疗。

    “那你觉得你有病吗?”惜珺问。

    “你觉得我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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