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216-230 (第3/3页)
出息,跟着他混没希望,于是,我们三人围坐在灯下,一起喝老巍带来的酒,当然,音乐是少不了的,这次,我们专攻西洋歌剧,起步是莫扎特,当然,他十几岁写的歌剧很难让老巍听出什么东西来,于是,我们给他听莫扎特20岁以后的作品,而且是最流行的老调《费加罗的婚礼》、《唐璜》,以及作于1791年的特别优美的《魔笛》,也听了《后宫诱逃》、《女人心》之类的小玩艺,接连一个星期,老巍被莫扎特打动了,他边听边痛饮筒装啤酒,并伺机摸嗡嗡,以后,他就像背子弹箱一样往我这里背成箱的啤酒,有时喝醉,有时半醉不醉,我们一起听罗西尼的《塞维利亚理发师》,贝利尼的《梦游女》,以及令人晕晕乎乎的《诺尔玛》,韦伯的《自由射手》应老巍的要求听了三遍,他甚至会用自己发明的外语加入合唱,另外,托马的《迷娘》老巍也爱听,而轮到尼采都爱听的比才的《卡门》时,嗡嗡甚至想去西班牙学弗拉门戈舞,威尔第的《茶花女》与《阿伊达》非常适合配一种我们自制的土鸡尾酒,红酒加雪碧加冰块加柠檬,往往一曲终了,我们三个人喝得面红耳赤,呼吸加快,柴可夫斯基的《黑桃皇后》令人倒胃,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沙皇的新娘》吵吵闹闹,普契尼的《蝴蝶夫人》十分深情,而他胡写一气的《图兰朵特》则令人恶心,奥芬巴赫的《美丽的海伦》让人叹息,而斯特拉文斯基的《夜莺》则叫人心神不宁,贝尔格的《沃采克》似乎非常深奥,而奥尔夫的《聪明伶俐的姑娘》则十分流畅悦耳,接连一个月,我们三人被歌剧与酒精搞得疲惫不堪,要说西洋歌剧艺术对中国人没影响毫无根据,至少,从我的经验看是如此,那一段时间,我经常以带着痰音儿的男低音来与老巍商量今后如何弄到新的姑娘,嗡嗡与我吵架时一不小心就会用上花腔,而倒霉的老巍在郁闷的心情以及啤酒的作用下,在一段时间内彻底变成了气急败坏的阉嗓儿,我与嗡嗡直担心他是否已趁我们不备悄悄自宫了。 226 由于我已经做出丑行,因此就对别人的丑闻十分关心,不仅关心,简直是有着无尽的兴趣,我收集别人的丑闻,看着别人是如何变废为宝,化丑行为美德,并津津乐道于别人的狡猾,无非是想把自己往人堆儿里混,无非是想说,这方面我也不是独一份儿!事实上,我不想为自己开脱,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更不会乱赖一气,把自己的行为往人性恶上一靠以求一个说法,我犯不着那样,我对自己的丑行并不斤斤计较,我只是对被造物主抛到世上并生而为人感到羞愧,正是由于人的存在,这一切丑行才得以存在,如果可能,我愿意费点力气与造物主讨价还价,让他根本就别把我投向人世,让我没有机会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的丑行感到吃惊与困惑。 227 有趣的是,那一段,嗡嗡奇怪地变成一个**方面大器晚成的黑桃皇后,成天惦记着与我乱搞,有时,出于对她喜欢天长地久生活的理解,我劝她考虑是否愿意与老巍混在一起,往往醉醺醺的嗡嗡一刹间就变得清醒了许多,"可是,你都把我给cao了――你这个混蛋。"她会这样指责我。 而一旦我与老巍一唱一和地说老巍与嗡嗡在性格上是多么合适、多么般配时,嗡嗡就会指着我用花腔叫道:"老怪!你又不客观!" 228 有时,在我的眼皮底下,愁苦的老巍与心态不平衡的嗡嗡也搞搞半色*情活动,我是说,嗡嗡在一天排练后腰酸腿疼,便想叫我给按摩,一般是听到嗡嗡"抱抱,老怪!摸摸!摸摸!"的撒娇声时,老巍抢着冲上去,在嗡嗡的后背大腿上乱摸一气,摸得嗡嗡连声尖叫,而老巍则会想起陆小青,想起从手边不翼而飞的色*情,于是摸着摸着便会半路腾身跃起嚷嚷道:"别叫了别叫了嗡嗡,这不是要把我折磨死嘛!老周,你去放一段歌剧吧,放大点声,就听那段希腊船王的膀肩儿――叫什么卡拉斯的唱得跟哭似的――叫什么《为艺术为爱情》的!" 229 嗡嗡还总找机会跟我斗嘴,经常深更半夜也不罢休。 一般是以一段家常话开始,比如: "老怪,你给我倒杯水去,我渴了。" "你自己去,我还想睡觉呢!" "你去不去?不去,不去我把你手剁下来你信不信?" "那我就把你的胳膊拧下来你信不信?"我这么回击。 "我才不怕呢!我就把你腿锯下来。" "那我非把你牙掰折了不可。" "你敢!我用钉子把你眼睛扎瞎了。"她伸出一根手指。 "我把你浑身的毛都拔光,然后上糖色,下油锅,炸至金黄色,捞出!" "我把你放案板上,剁成rou酱,再加料酒、盐,再加葱姜蒜,包成包子,再上屉蒸熟,然后一口吃掉!" "我把你肚子切开,把肠子揪出来,然后用你的肠子把你勒死!" 她眨巴眨巴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一下,然后劈手打了我一巴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那么狠那你!" "我这不是跟你斗嘴呢吗?"我说。 "不是斗嘴,你真就这么想的!" 我不理她。 她推我:"老怪,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是不是?" "不是。" "那你怎么说起来那么不加思索?哼,一定是平时想了很多次。" "我可没有。" "你就是有!自己一个人偷偷想了不知多少次!" "没有。" "就有。" "你看你这人,跟你贫嘴吧,你就急,不跟你贫,你就说我不理你,你这是什么路子呀。" "我就是这路子、就是这路子,我们跳舞的就是没文化――怎么着?看不惯甭看!"她往往掉过身去,假装不理我,一面还伸出一条腿不时踢我一脚。 230 有时,半夜,我们乱搞完毕,她把肚皮上的jingye涂成一个圆圈:"老怪,听说这个能美容,你说是真的吗?"我说:"我哪儿知道。" "那你看我的肚皮这一块儿皮肤怎么比别的地方细呢?" "你用砂纸磨的吧?" "胡说。"我起身去洗澡,回来看她仍在灯下端详自己的肚皮。 "你去洗吧,我洗完了。" "哎,老怪,你摸摸,是不是比别的地方细?" "那以后你在枕头边放个空瓶子,我保证一个星期送你一瓶神油,你要用不完,还可以卖给你同学。" "你要不要脸呐!"她假装生气地对我说,然后笑了,"老怪,你说,那东西能美容是真的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