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胡雪岩(胡雪岩全传)_第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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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9/13页)

   “是,是!”嵇鹤龄答应是在答应,不免有些面红耳热,只是借酒盖脸,一时看不出来。

    “甚好,甚好!”王有龄举杯说道“白兰地我也喝过几回,似乎都不如今天的来得香,来得醇。”

    “‘与周公谨交,如饮醇醪’!”嵇鹤龄引了句《三国志》上的话,端杯向王有龄一举,眼却看着胡雪岩。

    干了这一杯,王有龄说:“酒差不多了。鹤龄兄今晚上还要写说帖,明天晚上到我那里再喝个痛快!”

    话刚完,只听瑞云一面掀帘子走了出来,一面笑道:“我还没有敬胡老爷、敬老爷呢?”

    “敬胡老爷应该,谢媒!”

    瑞云原有这意思,让王有龄一说破,便不好办了,一手执壶、一手持杯,僵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幸好,这不过眨眨眼的工夫,因为嵇鹤龄很机警地替她解了围。

    “还是应该先敬雪公!”他接过壶来说“雪岩跟我弟兄,那是自己人。”

    “糟了!”王有龄笑道“你们都是自己人,只剩下一个我是外人。”

    “老爷也不要这么说,”瑞云窘意消失。依然很会应酬了“胡老爷跟格老爷都没有拿老爷当外人看。”

    “对了!”有了几分酒意的王有龄,词锋特别锐利“女心外向,倒是你拿我当外人看了。”

    “我不敢!”虽是戏言,瑞云却当作正经话回答“我在老爷家十几年,不敢忘记老爷、太太待我的好处。”说到这样的话,王有龄就是借酒盖脸,也不好意思跟她再说笑话,规规矩矩受了她一杯酒。接着,瑞云又敬了胡雪岩,放下杯子要走,他喊住了她,要她也敬嵇鹤龄。这时候的瑞云可大方不起来了!但越是不肯,胡雪岩越闹得厉害,把几个小把戏都招引了来,在门帘后面遮遮掩掩地看热闹,特别是最调皮的丹荷,格格地笑个不住。嵇鹤龄借着去叱斥儿女的机会,算是替瑞云又解了围。

    饭罢回到书房里去喝茶,又谈正经。王有龄问起胡雪岩说:“驳运一节,你跟尤五谈过没有?”

    “谈是谈过,没有定局。因为不知道你的意思究竟如何?”

    “其实你就作了主也一样。”王有龄问:“尤五怎么说?”

    “尤五还不是一句话!费用好商量,不过要浙江给他们江苏督粮道一件公事。”

    “公事现成!哪怕就是给汪苏许抚台,也不费什么事。倒是费用一层,还要有个大概数目,才好筹划。”

    “我想,”胡雪岩说“总比请派绿营兵保护,要便宜得多。”

    “那行!”王有龄很仔细的想了想道说:“只要尤五真的能够保险,这件事就太妙了!”

    胡雪岩听出他的意思,是有些不放心尤五,但许多话亦不便跟他说,譬如尤五跟周立春的交情之类。不过既然王有龄有这话,而且又扯上嵇鹤龄,算是他的“条陈”那么一出纸漏,于他们两个人的前程,都有妨碍,不能不重新考虑。

    “事情是有七分把握,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想,”胡雪岩看着嵇鹤龄说“条陈里写活动些,让黄抚台去作主。”

    “不行,不行!”王有龄摇着手说“他不肯担责任的。”

    这一下,事情变得就要重新再谈,胡雪岩因为责任太重、总觉得很难有万全之计,方在沉思之际,嵇鹤龄开了口。

    “此事要盘马弯弓,有一番做作。”嵇鹤龄说:“现在防务吃紧,各地方都要增添兵力,原有的兵勇尚不敷用,何能再抽人护送漕米?”

    “啊,啊!”王有龄恍然大悟“我懂了。”

    “我也懂了。”胡雪岩说“不过这话,最好不由雪公来说。”

    “你是说由绿营自己来说?”王有龄摇摇头“他们不肯说的,这是趟好差使,又舒服,又有出息,何乐不为?”

    “舒服却未见得,真的遇见小刀会,开起仗来,绿营不是他们的敌手。”

    “无奈他们不这么想。我也不能这么说。”王有龄下了个决定:“准定由我面见抚台,相机行事。”

    “那么,”胡雪岩问道“条陈呢?”

    “条陈还是今夜把它拟好,我带了去,宁可备而不用,不可要用而未备。”

    “既如此,我连夜赶起来。”嵇鹤龄慢了一下说“我想把雪岩留下来,一起商量,斟酌尽善。雪公看如何?”

    “也好!”王有龄看着胡雪岩说:“我们就明天上午碰头好了。”

    这样说停当了,王有龄告辞回家。胡雪岩和嵇鹤龄也就毫无耽搁,立即动手,一个条理清楚,一个笔下来得,不费什么事就已把草稿拟好,重新斟酌一遍,作成定稿,随手誊清,由胡雪岩带走。

    第二天上午王有龄不出门,专诚在家等候胡雪岩。一到便在书房里闭门密谈,自从新城之乱平服,王有龄愈得黄宗汉的信任,因而妒忌他的人也不少,办事不免多掣时的人,为此他有许多苦恼,要向胡雪岩倾吐。

    “雪岩,”他说“我现在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听说黄抚台有调动的消息,如果他一走,来接他的人不知怎么样。所以我颇有急流勇退之想。”

    一听这话,胡雪岩大吃一惊,急急说道:“雪公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念头?局面刚刚摆开,正搞得顺手,为啥要打退堂鼓。”

    “一则我怕后任一来,如果彼此不甚对劲,我许多经手的事,收拾起来就会有罗嗦,趁黄抚台在这里,办交卸比较容易,二则江忠源由湖北臬司调升安徽巡抚,他跟我有旧,来信问我,愿意不愿意到安徽去?他跟曾国藩两个,现在圣眷甚隆,我想到他那里去也不错。”

    “不然!”胡雪岩大为摇头“安徽地方你不熟悉,我也不熟悉。而且说句老实话,你到安徽,我不会去的,因为我去了也帮不了你的忙!”

    “好!”王有龄点点头“你说到这话,我不必再多说,今天就写信,回谢江忠源的好意。”

    听他这样表示,胡雪岩自然感到安慰了,然而也不免觉得责任愈重,想了想说:“黄抚台调动的消息,确不确?”

    “有此一说,不可不防。”王有龄又说“现在浙江各地,都有土匪滋事的情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黄抚台对这方面非常认真。因为新城的案子办得不错,所以这些差使,以后怕都会落在我头上。海运局的事又不能不拖在那里,实在有点心余力绌。”

    这就见得嵇鹤龄的事,格外重要。说实话,王有龄比嵇鹤龄本人还急,但他在黄宗汉面前,却是有力使不上,因为论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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