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胡雪岩(胡雪岩全传)_六探骊得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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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探骊得珠 (第5/6页)

:“是啥差使?”

    “查封当铺。”

    杨书办一愣,旋即笑道:“恭喜,恭喜!马大老爷,你好过个肥年了。”

    此言一出,马逢时的表情,顿时不同,又惊又喜地问:“杨大哥,你这话怎么说?”

    “我先请问,是不是查封胡大先生的当铺?”

    “是阿!”

    “哪一家?”

    “公济。”

    “嘿!那马大老爷,你这个年过得越发肥了。”

    马逢时心里越喜,但也越困感,搔搔头问:“我,我是看得到,吃不下。”

    “这话怎么说?”杨书办立即又是省悟的神情“喔,马大老爷,你是说,不晓得怎么样下手,是不是?”

    “不错。”马逢时紧接着说:“要肥大家肥。杨大哥,你是诸葛亮,我是刘先生。”

    “不敢,不敢!等我想想,有个朋友,一定帮得上忙。”

    “杨大哥,你这位令友,今天找得找不到?你要知道,明天一早就要动手。”

    杨书办想起一个朋友,便是周少棠。从他的阜康门前“登台说法”为胡雪岩解围以后,名气大为响亮,马逢时也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很乐意向他请教,但怕时间上来不及,因为查纣一事,次日上午便须见诸行动。

    “不要紧,不要紧!”杨书办看一看天色说:“这时候去正好,他在大井巷口隆和酒店吃酒。”

    大井巷在城隍山脚下,有口极大的甜水井,井的对面,就是隆和酒店,周少棠每天傍晚在那里喝酒,即令有饭局,也一定先到隆和打个照面,所以这时候去了,即令他不在,也会知道他的行踪。

    当下安步当车,走到隆和,其实华灯初上,隆和正在上市。吃“柜台酒”的贩夫走卒,各倚着柜台,人各一碗,悠闲自在,其中识得杨书办的人很不少,纷纷招呼。杨书办一面答应,一面往里走——里面是一座敞厅,摆了十几张方桌,已上了七成座,杨书办站定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周少棠,便拉一个伙计问讯。

    “周先生来过走了。不过,停一停还要来。”伙计问道:“你老是等他,还是留话?”

    “我等他好了。”

    于是挑了一张位在僻处的桌子,两人坐了下来,要了酒慢慢喝着,喝到第三碗酒,周少棠来了。

    “少棠,少棠!”杨书办起身叫唤,将他拉了过来说道:“我们等你好半天了。我先来引见,这位是马大老爷,”

    周少棠是很外场的人,对马逢时很客气地敷衍了一阵。等酒到微酣,杨书办方始道明来意,马逢时随即举杯相敬:“我对当铺一窃不通,接了这个差使,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全要仰仗周先生指点。”

    “好说,好说。”周少棠一面应答,一面在肚子里做功夫。他跟公济典的唐子韶,只是点头之交,但阜康的谢云青,却跟他很熟,最近的过从更密,从谢云青口中,知道了紧邻公济典的好些秘密,这当然也就是唐子韶的秘密。

    周少棠很看不起唐子韶,同时因为与胡雪岩是贫贱之交,情分不同,所以对唐子韶在胡雪岩遭遇这样沉重的打击,不想想平日所受的提携,拿出良心来共患难,反而乘人于危,趁火打劫,在公济典中大动手脚,暗中侵吞,大为不平。如今恰有这样一个马逢时可以去查帐的机会,岂可错过。

    “马大老爷,人家都说我周少棠好说大话,做起事来不扎实。所以,查封公济典这件事,我不想多说啥,只有一句话奉告,马大老爷把我这句话想通摸透,包你差使办得漂亮。”周少棠停了一下说:“这句话叫做:‘看帐不如看库,验资不如验货’。”

    马逢时一愣,因为周少棠的两句话开场白颇为突兀,有点发牢sao的意味在内,因而嗫嚅着说:“周先生我们今天是初会,我从没有说过那些话”

    “啊,啊,误会了误会了。马大老爷,我不是说你,也不是说杨大哥,不过因为今天正好有人这样子说我,顺便一提。”周少棠又说:“马大老爷,你不是要我指点?我刚才那两句话,就是把‘总筋’指点给你看,你要看清楚,想透彻。”

    原来刚才那种近乎牢sao的话,是周少棠为引起交谈对方注意的一种方式,经此折冲,马逢时已将“看帐不如看库,验资不如看货”十二个字深印入脑中,当即作出受教的神色说道:“周先生,你这两句话,从字面上说,就大有学问在里头,索性请你明明白白地开导一番。”

    “言重,言重。”周少棠问道:“马大老爷,典当的规矩,你懂不懂?”

    “我刚才不说过,一窃不通。”

    “那就难怪了”

    “老周,”杨书办忍不住了“你不必城头大出丧,大兜大转了。马大老爷明天去查封,要留意哪几件事,请你细说一说。”

    “是的。”马逢时接口“还有,一去要怎样下手?”

    周少棠心想,查封胡雪岩的典当,是为了备抵存在阜康的公款,能多保全一分,胡雪岩的责任即轻一分,因此,能将唐子韶在公济典侵吞的款子追出来,对胡雪岩就是最直接、也最切实的帮忙。转念到此,他决定插手干预。于是他问:“马大老爷去查封公济典,有没有委札?”

    “有。不过交代是抚台交代,委札是藩台所出。”

    “那一样,都是宪台。”周少棠又问:“领了封条没有?”

    “领了”

    “几帐?”

    “两张。”

    “怎么只领两张呢?”

    “我以为查封是封前后门,所以只领了两张。”马逢时又说:“后来想想不对,抚台交代,查封归查封,当铺还是照常取赎。既然如此,纣了门,岂非当主不能上门了。”

    “不独当主不能上门,公济的人也不能进出了。”周少棠想了一下说:“不过不要紧,马大老爷今天就去刻一个长条戳,上面的字是:‘奉宪谕查封公济典委员候补知县马。凭这个长条戳,马大老爷自己就可以封。”

    “嗯,嗯,”马逢时一面想一面点头:“我应该有这个权柄。”

    “当然有。”

    “周先生,,’马逢时问道:“明天我去了,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请你给我说一说。”

    “这,这要看情形,现在很难说。”说着,周少棠望一望杨书办。

    一直很冷静在旁听的杨书办,知道该他说话了:“马大老爷,我看你要请少棠去帮忙。”

    “是啊,是啊!”马逢时一叠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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