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者_第26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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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第3/4页)

会,反而转向董丹,仿佛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喘口气,对董丹正式地问好:“嗨,哥们儿,坐我旁边来!服务员!再给我的客人拿个酒杯,还有菜单,我还要再点几道菜。”

    高兴在桌子底下踢了董丹一脚:现在该你董丹出击了。董丹注视着正在为他斟酒、为他夹了满满一盘子菜的吴总,他看起来像是真为见到老朋友而喜出望外。

    “你今天看起来很帅呀,哥儿们。”吴总说。他举起酒杯向董丹敬酒,然后就一口先干为敬。他朝董丹亮亮杯底,满脸堆着笑。

    董丹发现自己竟然也对着吴总微笑起来,虽然并非他的本意。接着他看到了那一只巨大的翡翠戒指,他想不去看它都不行。他情不自禁地看到一个画面:一只肥胖、戴着浓痰色泽的翠戒的手指,拨弄着某个女孩的粉红嘴唇,那女孩可能就是老十的jiejie。他想着这画面,愤怒随之升温。

    “王小姐有没有让你看我送你的礼物?”吴总问道。

    董丹从他的跑神状态回到现实。

    “我叫她带你去看我答应给你的礼物啊。”他说着,一抹似乎是两人狼狈为jianian的微笑出现在他脸上。

    那意思是,他真的要送董丹一套公寓啰?跟董丹在工厂顶楼屋比起来,一套公寓简直就是皇宫,即使它墙上裂缝,地上豁口。可他能信任吴总吗?当然不能。这家伙多少次也曾经这样对他的工人做过承诺?凭他那股真诚样,他甚至可以承诺你一个共产主义的完美世界。

    “礼物?这么好啊?”高兴边说边瞪着董丹“恭喜呀!”好啊,你已经收下一套公寓没有告诉我!怪不得你不愿意跟他当面对质。

    董丹把脸转开,只用三分之一的侧脸面对她。她又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的腮帮子一阵抽搐,对方看得出那一脚踢得真疼。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礼物?”她边问边对吴总摆出一个迷人但不友善的微笑。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吴总说。

    “董丹和我之间从来没有秘密。”高兴说,转向董丹。“对吧,董丹?”

    李总编明显有些坐立不安。他看了看手表。

    “失陪了。”李总编站起身,把椅子往后一推。“我三点钟还有一个会。”

    “别走啊!”高兴说,朝他笑了笑。“你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都在接待人员的桌子上,我已经查过了。你是想开溜吧?”

    仿佛真的想要为李总编解围,吴总也站起身,伸出了他的手。“那您就去忙吧。”

    高兴从位子上弹起来,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个干净。“好好享受你那份见不得人的礼物吧,董丹。”

    在她吩咐女服务员把她的风衣送来的时候,董丹叫她等一下。他跟她一块儿走。

    “谢谢你的礼物,吴总,不过我不要。”他说着,一面朝面前的餐盘眨着眼睛,好像随时准备接受吴总一拳。他厌恶自己这么没种。他本想一拍桌子走人,却因为错估了椅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一下又栽回了位子上。他十分尴尬地再次爬起来,一双腿被厚重的椅子卡着,无法完全站直。“什么我都不会要你的。绝对不要。”他还想再说两句漂亮话,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跟高兴走出了餐厅,在门口停下脚,看着高兴与正要上车的李总编道别,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候在一旁。那司机把一只手放在车门顶端处,像是一个防护垫以防总编撞到头。车还没开走,高兴又走回到董丹身边。

    “嘿,哥儿们,我为你自豪。”高兴道。

    “拉倒吧。”董丹说。

    “真的。你这叫做富贵不能yin。没有多少人能抵制人家送他一套公寓,那小子就办不到,即使他已经有很多房产了。”她说。一面朝已经淹没在车海中那辆总编辑的轿车翘了翘大拇指。

    “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没看到当你们谈起礼物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副好像跟别人的老婆上床,被逮个正着似的。”她把她的风衣往董丹的手腕上一搁,便跑去街边的香烟摊。“庆祝你今天高风亮节,我决定破个戒。”

    董丹在开车的时候,高兴把她的座椅靠背放平。她说刚才她一直在等董丹当着李总编的面,揭穿吴总吃了工人薪水的事,那真的就有看头了。他本来是想这么做的,什么让他改主意了呢?他在往“牡丹亭”走的途中,已经在心里头想好了可以修理吴总的一番话。可是,他没说出口。可他差点就说了;他几乎就要像戏台上人物指控白脸反派那样,伸出两个手指头指点着那个混账,嘴里振振有词:如果你真他妈那么有钱,你就不应该欠民工两年薪水。如果你真的对买不起房的低收入阶级那么同情,那你首先该同情一下自己的建筑工人。董丹自己都没发现,他又变得愤愤不平了,驾着车的手也离开了驾驶盘,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向挡风玻璃。那后来怎么又怯场了?他本来真的就要当着李总编的面揭发那家伙,让大家看看这个王八蛋的真面目,一方面扮演普通大众救星,一方面让民工们饥寒交迫。要不是已经憎恶到说不出话,他就会说的。对于像吴总那样的王八蛋,憎恨到这种地步是很正常的,不是吗?连他都对自己非常憎恶。为什么憎恶自己?董丹没有回答。他心里想,假如自己人品高尚,心地纯洁,他一定会痛斥吴总的。他会以民工和自己的名义来痛斥他。但他是有私心的,他的动机毫不纯洁、毫不高尚。

    高兴扭开音乐,平躺了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哀怨地唱着一首外国歌曲。

    “你喜欢这歌吗?”她问。

    董丹直觉地回答说喜欢。

    “这个女歌手一直到三十岁才被人发现她的才华。你知道她吗?”

    他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来着?”她问“温妮·休斯顿?噢,不是。我想应该是…已经到了嘴边,突然忘了。你记得她的名字吗?”

    他想了一想之后,摇摇头。

    “哦,想起来了,她叫高兴!”哈哈大笑的她一下子就把脚高高地跷起来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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