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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冲进火里的男人 (第2/3页)
,院子里铺着草垫,坐满妇女小孩、渔民和村里各种生意人。野猪宴似乎开始没多久。 犹犹豫豫站着的喻宁被村长连拖带摁地坐到草垫上。 “来,来,坐下吧!我给你盛满满一盘来,吃够了再走!今天这儿怕是要闹到天亮。” 喻宁不经意间看到院子一角的楸树下站着一个老婆婆,看上去很眼熟,原来是住在离自己家最近的那所房子里的老婆婆。她一个人对着一张矮桌,右手拼命往嘴里塞rou,两颊都快撑破了,左手拿着一个盛满烧酒的啤酒杯,咕嘟咕嘟大口喝着,偶尔抬头瞥一眼众人,神情仿佛在说:你们只管闹吧,我可要趁机把一年的营养一次补足! 喻宁走回家的路上,看到海边长长的防波堤中部有个女孩在放风筝,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在旁边看着。 海风很猛,冬天不甘心退走,使出了最后的威风,空气冷得像把刀子。 两个孩子似乎吵架了,不知哥哥是要自己玩会儿风筝,还是劝meimei把线收了回家,反正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突然,在灰蒙蒙的天上飞得很高的长尾巴风筝开始忽悠忽悠地向海里坠落,不知是线轴掉到了地上,还是风筝线被割断了。 女孩一屁股坐到地上,揉着眼睛大哭起来。 喻宁在山路上绕了一会儿,停下脚步,眺望着落向波涛汹涌的灰色大海的长尾巴风筝。要是风筝落在地面上,哪怕是落在山上,女孩也一定会去捡回来的;但它落在大海上,汹涌的波涛上,就再也不会回到女孩手中了。 风把女孩呜呜的哭声带到喻宁耳边。 喻宁眺望远处的海面,风筝已经踪迹全无了,不知道是被波狼卷走了,还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要不就是鱿鱼快手快脚地把风筝据为己有了,或是大加吉鱼叼着风筝线潜进了水里。 在大海里、大海深处,鱼在放风筝! 多么傻气的想法! 女孩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两手握拳揉着眼睛,跟在男孩身后走向防波堤入口。 贞美嫌喻宁带回来的野猪rou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一口也没吃。 “外面好像很冷?” “是啊,树枝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像风中的铁丝一样。” 夜渐渐深了,树木似乎各自摇晃着粗细高低各不相同的身体,尖利地奏响风的琴弦,不,实际上是风在弹拨花草树木、波涛、人的耳朵和心灵的琴弦。 “刚才新闻里说要下雪。” “只有这儿吗?” “不,全国都下。” “看起来很像,你瞧,夜空又黄又红的,这场雪一定小不了。” 的确,玻璃墙外大海上方的天空泛着奇怪的黄色和浅红,还有点点白色,以及像锥子眼儿一样的黑点。 似乎是一场暴风雪来临的前兆。 不久,天上无数的锥子眼儿里开始落下白色粉末,落到海面上。 “哇!下雪了!” “你没见过下雪吗?” “瞧,是鹅毛大雪!” 整面玻璃墙都充满了四散飞舞的白蝴蝶,不计其数,覆盖了夜空,壮观极了,怪不得贞美会惊叹。 看着无休无止落到海面上的雪和雪的舞蹈,贞美慢慢进入梦乡,像埋在雪里一样恬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在她身边的喻宁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的缘故。 雪似乎吞没了风声,天地一片宁静。关了的电视,关了的录像机,连壁炉里闪烁着光亮的火星也慢慢熄灭,被黑夜吞没了。 寂静,万籁无声,只能听到雪扑扑地落到屋顶上的声音。 喻宁埋在寂静和黑暗中,看着飘飘洒洒盖住了天空的白雪,情不自禁流出眼泪。他很少流泪,大多数时候都是由理性支配头脑,就连跟贞美一起生活也不是出于感情上的一时冲动,而是理性思考的结果。 但是…这茫茫的…这辽阔的天地之间,仿佛独自一人,不,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和贞美两个人,在陆地的尽头、海洋的边缘。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过了千万年。她那海狼细语般的呼吸声,释放到黑暗中,呼吸时鼻翼轻微起伏… 似乎从古老的岁月开始,他们就在这样的地方,过着这样的生活,所以,此生也只能这样过下去。 我知道会这样,我只能来这里,是啊,尽管有辛苦孤独的时候,但贞美的体温和微笑,带给我无比的温馨和幸福。 他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突然,黑暗中渗出一丝恐惧,一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自己是不是走得太远了?汉城、大学同事、建筑学界、朋友、母亲和meimei似乎都遥不可及,是因为隔着千山万水吧? 一会儿平静满足,一会儿又疑惑恐惧,两种感觉交替着,仿佛后狼推前狼。 困了。贞美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有传染性:好幸福啊,快睡吧,梦里是一片净土,快像我一样睡吧! 喻宁温柔地看着贞美熟睡的脸,她的表情仿佛在说:是啊,下雪天就该睡个好觉,做个美梦。 喻宁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白色的世界。 一会儿,他闭上眼睛,跟贞美头对头睡着了。 待会儿一觉醒来,海面上已经落满积雪了吧?面前将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原,比西伯利亚、比北极还要广阔的雪原,到那时,就在海面上建一座冰宫,要蒙·圣米歇尔那种哥特式风格的,用上佛罗伦萨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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