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情缘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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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4页)

告诉你。一切都是虚幻,别为没有保障的事费脑筋,让我们为有实质的工作而卖力吧。”他饮尽杯中酒:“事业不会把人辜负。”

    我骇然,望着他,感情的创痛,原来尚未复元,几年前的事了,可见有些事情是一生一世的。

    但他说来如此平静。

    如果单看神情,谁也想不到他在说着百转千回后的经验,不再激情的张某,向我发出忠告:“勿为儿女私情分神。”

    “你不再恋爱,不再结婚?”

    “我已经恋爱过了,当然也会结婚。这完全是两件事。我已完成了一半,另一半,离开香港前我会做妥。”张某移民的事,我一早得知,他放下酒杯,正色道:“有妻有子,乐也融融,和每个成功的男人一样,我会有一个所谓幸福家庭。”

    他的手提电话又响了,接过,交代两句,都是医院的事,一个手术后的病人吵得很厉害,一定要见医生,他必须赶去。“段君,你找我来,当不是只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女子,必另有所图,还是爽快说吧。”

    他刚才的冷水已把我浇得很不是味儿。

    “有话直说。”

    “原想打听一个人,但…”

    “现在觉得知道与否也无关重要了?”他暧昧的一笑“我的话使你开窍。”

    “张某,我并不喜欢你如此。”

    “我不是为你而活的。”他要走了,我送客,到了门口,他问:“到底打听谁?”

    “还是有好奇心的。”

    “怕按捺不住,又来找我。”手已按在门柄上:“多很时,你三心两意,这不是好习惯,老同学。”

    与这人说话真味同嚼蜡,奇怪一度情如手足,当年。当年,我摸摸鼻子,毕竟遥远了,狂歌当酒,为一个问题急辩得脸河邡赤,为数不到一个垂死的病人而不安,为一个抉择而心悸,俱往矣,他忘了也会为一个眼神心碎。精明冷静的名医,看不惯我为情颠倒了。

    我无言。

    也许他是对的,各人有对成熟的不同看法。

    离去的时候,他抛下了一句:“有事CALL我。”我接上:“或先行进院。”张某摇摇头,并不欣赏我的幽默。

    找开稿纸,并不下笔如飞,心中多了隐晦。本来只写一篇名人报道,搜索一些所谓内慕,谁知栽了进去。日后如有人写水玲珑,我会不会也是人家要发掘的内幕之一?

    如果有一天,我不介意。

    只有欠缺真诚的人才会介意。

    咬着笔头,忽然,很想有人可以诉心事。

    如果陈在…我叹一口气。

    我讷讷的执笔,水玲珑的倩影又回来了,我写水池旁,幻丽的灯影中,她的诡异与迷人。

    大清早,着人送到沈礼的出版社,报章的外电报道,皇后生辰盛况,图片也刊出来了。皇后的宾客中,有外地的王子,王子身畔坐着水玲珑。小小的花边:“王子为水玲珑的风采倾倒。为此多留一天,邀她结伴同游。”

    难怪未有回港。

    蓓娜送来咖啡,看到桌上的文件原封未动,说:“波士,贺寿回来,仍是心神不属,到底有何心事?”

    “告诉你,你又不懂。”

    “我懂,情怀不是诗,心事浓如酒。”

    我妨不住笑:“小姐,别乱掉书包。”打开文件,看到来自罗省的传真,询问新店的事宜。蓓娜道:“银行和当地的地产公司都追问,波士何时决定店址。”

    “好,让我看看。”蓓娜退出,我把报纸放在一旁,思绪拉回现实。工作好处是,可以使人暂忘感情上的困扰,批阅各式文件,翻看各地资讯。古表拍卖会又在伦敦举行了,去电伦敦分店的经理,着他必须去看看。抬起头,已时近中午,欲站起来,忽地一阵晕眩,我按着桌,但觉心口郁闷,头痛欲裂,整个人虚虚浮啊。

    蓓娜刚推门进来,好的助手,永远是“及时雨”她看我的神情,忙拨电话。张医生来家里看我,道:“睡眠不足,体力透去。”留下了葯,我虚弱的道:“大忙人,怎么会赶来。”

    他收拾着葯箱,道:“大忙人也得吃午餐,这是我的午餐时间呢。”给我注射过后,道:“劝你又不听,再不要胡思乱想,单是工作是不会做坏人的。”

    我别转脸。理论我也会说。他道:“葯物会助你松驰,好好的睡。”

    “张某,”我软弱的唤住准备离去的他:“告诉我。”他望定我,如果不是虚浮无助,如果不是抑郁病中,我一定不会说;然而,此刻,我倦得连说话也乏力,人一软弱,什么也抖了出来:“告诉我,关于她。”

    “谁?”

    “水玲珑。”

    他一怔,喃喃:“竟是她。”

    “她来自何方?她现在何处?”

    “以为我是神仙吗?”

    “你一定知,你与她们相交甚深,你一定知。”我低叫,抓着他的手:“她与白冰的合约定于何年,何日届满?她会有自由吗?她签的约不会是终身的吧?张某,告诉我。”

    “说你染病,你又那末清醒,说你没有病吗?你却痴痴迷迷,段君,你的洒脱哪里去了。”

    “她最喜欢什么,你告诉我。”

    “如何能够打动她?告诉我。”

    张彦皱眉,把我的手放进被窝里。一向最坚强的人都有他软弱的时刻,我的心在叫。针葯使我的眼皮沉重,朦胧中只听到张某一下叹息:“原来你的致命伤在此。”

    沉沉睡去。

    脑中无数影像盘旋,思潮起伏…传说远方有一块石,名唤三生…

    我与她呢?我们的名字能否并列?

    仿有一把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回荡:不怕迂回,只怕情真。喃喃梦呓,迷迷惘惘。

    醒来仍觉头昏脑胀。张眼,四周昏黑,腐蚀了,不晓得睡了多久,我想爬起来,只觉全身乏力,每根骨头都在痛,唇干舌燥。

    我忍不住呻吟。

    “醒了?”一把声音轻轻问。

    我认得那把声,蓦震,疑是梦,想说话,喉间却哽哑,说不出话来。

    柔软的手抚着我的额。

    我看到她的脸。

    我叹了气,不是她。

    陈拨着我额前的头发,道:“给你一杯开水。”她站起来,亮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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