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祈夏约_第六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六章 (第2/3页)

”他幽幽地望着空中玉蟾,回忆当年的一场变故“我正和大哥说一句什么话时,有个人忽然从院墙外跃进来,看见我,眼睛一亮,过来摸我。”

    她插嘴:“你糟了,听说有些人生了种怪癖好,专门拿小孩子的身体玩弄取乐的…”

    “胡说,不是那么回事!”望月笑叱“那是我后来的师父,他说我的骨骼难得,非常适合习武,他一身绝妙剑法,当时正在找一个传人,于是二话不说,捉了我就走。”

    相夏至非常认真地观察他的身体“侯爷,您可否明示一下,您身上哪一块骨头异于常人?”

    望月被她逗得发笑,不小心牵动伤口,不由闷哼一声,她忙伸手抚抚他胸口“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侯爷,您的身体关乎边城安危、百姓性命,千万要保重。”

    “你说得是,我最近真的经常在笑,我从前不大爱笑的。边关事重,但有云天和你在,我心里便轻松很多。”

    “荣幸之至,侯爷这样看重我。”她眉开眼笑“你们卫家都恋兄的,卫厨子仰慕你,你仰慕令兄长,果然是一脉相承。”

    望月的神色黯淡下来“我被掳走,大哥吃了很多苦,卫家家业浩大,全由他一肩担起,我在边城戍守歼敌,他代我尽孝,奉养双亲,教导幼弟。边城粮草告急,朝廷里欺上瞒下,不仅不补发,还拖延克扣,江南富商自动捐集粮草,就是云天偷传口信,大哥暗中推动促成的。”

    “了不起,你们兄弟,名撑半边天,他保家,你卫国,担子都很重,真是辛苦了。”

    他含笑致意:“多谢你宽慰。”

    相夏至扶他向后靠了靠,让他坐得更舒服些“你被捉走学剑,离家时正是中秋,八月望夜,所以便匿了真名改叫望月。”

    “嗯,不管绿林还是官场,都是诡谲险恶之地,我不能牵累家人,只好隐名换姓。”他望着眼前飞舞的点点杨花,月夜下,飘逸四散,似离人泪“我艺成后,师父已殁,本来打算立即回家,却在北方飘荡了一年。那次偶然随别人去了一趟边关,见了国难城危,百姓凄苦,热血一起,便随军参战,后来又被震平老王爷收为义子,但从此,这家就回不去了…”

    眼前一暗,一具温暖而柔软的躯体倾身搂住他的头颈,像是母亲呵护疼惜一个多年在外游荡迟归的狼子,双臂拢起,温柔地拥抱他。

    “令兄做你家的义子,你做别人家的义子,你不能为父母尽孝,但你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尽力,我代大明千万百姓谢你。”

    她难得如此正经认真,本来应该借机取笑一番,但他神志一瞬间恍惚起来,不知是因缺血而昏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身上温软的气息非常好闻,有江南的味道,故土的亲切,是夏季里荷叶悠逸的清新。

    静默了好一会儿,相夏至才惊觉十分不妥,她放开手,故作镇定地向他笑了一笑,然后坐回原处,顿了顿,又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悄悄移开一小段距离。

    望月本来也十分尴尬,但见一向散漫且没长肝肺的她如此无措又欲盖弥彰,真是让他再也捺不住笑…喔,她还脸红,真是奇景!

    “你笑你笑,不怕伤口又裂!”她微恼,心念一转,想起一件事,略带恶意地睨着他“我和你说过,打完这场仗,我要告诉一件对你有点打击的事。”

    望月止了笑,不以为意“你说。”

    “其实呢,呵呵,你要撑住啊,不要太失望。”她顿时忘了刚才的窘境,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你当初对流云很有意思吧?少年情怀,一见倾心,一生牵念,很平常,我非常理解。”

    这回轮到望月窘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从—开始提到流云,她就是这样一副又是悲悯又是同情的神色,让他摸不到头脑。

    “我想说的是…”她努力作劝慰状“其实呢,流云是名男子,自是不能应你什么,所以,你还是尽早死心的好…哎,虽是全军都风闻你有…呃,特殊癖好,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就算你可以,流云也不会答应,你还是另觅他人吧,多多保重。”

    望月可真的是错愕万分“你又在说笑吧?”

    “没有,绝对千真万确。”她信誓旦旦,坚决肯定“你有机会再去相思谷,不妨亲口去问。”

    望月半信半疑“但我见到的流云,确是女子装扮。”她古髻长裙,冰雪如画,当真是绝世丰姿,仿若天人。

    “谁说穿女装就是女子,我现在身着男装,我是男人吗?”相夏至笑吟吟的“你知道,天坑绝地常有武林械斗、殉情轻生的事,坠入的人实在不少,流云在半空结了网救人性命,但仍有人受了重伤,疗伤包扎或全身针灸,衣裳自然要除去,男人还好说,女子就比较麻烦。”她顶顶他,笑得促狭“以前你帮我上葯,怕我会赖上你,我说我明白,就是因为流云也偶尔会遇上这种困扰,一些女子的确有点让人…嗯,难以招架。”

    望月这时可笑不出来,只能听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替女子诊治时,流云便换了女装,以免惹来麻烦,反正他生得美丽,又是少年好装扮,一般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或许你坠入天坑时,他正在为女子医治,因此一直着女装,结果让你误会这么多年。”

    望月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怎样,有没有打击到你?”

    “有一点。”

    “唉,你这样轻淡的反应,我很不满意,但你也没有失魂落魄、灰心愤怒地跳起来,这我就放心了。”

    她这是什么话?望月又好气又好笑“我虽然吃惊,但也不至于到失…什么的地步。”

    相夏至好奇地盯着他瞧“你不是与流云定了约?唔,夏至之约,不是白首之盟,那是…啊,我又多嘴了,不该问的,你别恼。”

    “我恼什么,本来就没什么,他不能赴约,我也不意外。”望月微笑,望着已过中天的明月,她的生辰已过,又老了一岁,却并不见更加沉稳,仍是让人时时担忧“所谓夏至之约,不过是我邀他日后的某一年夏至时节去江南观月,那是我归乡的心愿,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一同结伴,我当时年纪不大,想得十分单纯,哪里有你现今的古怪心思。”

    相夏至怔了半天,却又忽然笑不可抑“哎呀,我的侯爷,原来您少年时这样纯情,我真恨自己不早生几年,不早认识当年又呆又纯的望月。”

    望月静静地看她“现在认识,也不算晚。”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