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耳讨凄记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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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1/3页)

    第四章

    黄昏时分,奉陵山庄的谷雨阁内,洪煦声练着功。

    他身形颀长,青丝高系,一身萱草色长衫,每日此时定在此处将所学武术走一回,直至天色全黑方停。如此习惯,二十年如一日。

    赤手空拳,先打了一套掌法暖身,接着加重劲道,足法略变,手中彷佛握有一物,平空比划。有几回,他停了停,按卖退回,重新来过。

    依他步伐来看,应是不熟路数,才显得处处迟疑,然而他并未因此放弃。手中假想之物忽高忽低,足下踩、踏、点、跳、挪看似稳当,却略显气虚,即使如此,他仍要做到满意才接下一招式。

    反复几回之后,似乎熟练许多;练完一回,又将完整招式自头至尾走了几遍,才甘心停步。洪煦声收招平气,那时天边已升起三两星斗,他想了想,转向不远处的假山,道:“段叔,找我有事吗?”

    假山风吹不动,经他一唤,竟分出了个人影,那正是长年寄居山庄中的剑客段濩舒。他已在此静观多时,微笑回道:“只是来看看你今儿个又偷了哪家绝学。煦声,陪你段叔练练!”

    语毕,也不等煦声回话,段橒舒飞身而出。

    洪煦声定立不动,直至一道掌风逼近面前,才旋身避开,接连两招轻点段叔臂膀,又再弹开。

    “跟你说过多少次,真正临敌时,怎可轻率探人臂内。”段偻舒知煦声目力不佳,因此惯性以触觉探人双手用何武器,又或臂力如何,但他对此向开胸前防备的举动很是头痛,不知提醒过煦声多少回了,真是恶…:难改。

    “用你方才练的招式跟我对!”

    洪煦声正要回话,停了一停,转向另一头扬声道:“福伯,今儿带灯晚了。”

    闻言,段褛舒也缓了手,望着谷雨阁半掩的大门,半晌,果真见到一点微弱的光。他心道这距离煦声看不见,会察觉福伯到来,完全是靠那天生过人的耳力。

    “三爷莫要怪罪,老奴上厨子那儿打点事情耽搁了…段爷也在呀。”

    洪福推门而入,请了安,便为阁内上灯。

    其实上不上灯对三爷来说是没太大分别的。白日里三爷能勉强瞧见十步内的事物,入夜后多半靠耳朵。不过,夫人在世时曾吩咐过,入夜后第一个上谷雨阁点灯,这差事他准备守到老死,毕竟大少、二少有手有脚有眼睛,天黑上灯容易得很,三爷曾有一回也不知哪儿蹦出来的想法,自个儿做这别人做来容易的事,差点没把屋子给烧了…

    “福伯,替我取剑。”段获舒不知他心思,只道:“顺便命人将演武台的十八武器架搬来,晚膳前我与煦声要动动身子。”

    洪福眨眨眼,看了看段爷,又看了看三爷…弄不清楚是哪儿不对劲;两个庄里最闲着的人,竟勤得要在晚膳前比试。“今晚有…贵客临门哪,厨子煮了大骨淮山汤、炖蹄膀子、豆腐脑和水菜三鲜呢,可不是两位爷敁爱的嘛丄一爷吩咐老奴来唤三爷一同在偏厅用膳,要否先吃再比?”

    “先比再吃。”怎么煮的都是他爱的菜,存心要让人拒绝不了吗?段凿舒抿抿嘴。

    洪煦声没出声反对。家中兄弟除非爹爹传话,否则在娘亲死后就各自过活;二哥怕寂寞,时常邀兄弟与段叔用膳饮酒,他若手边没事,也乐得相陪;今儿倒是段叔兴致来了,他自当以段叔为先。

    见两位爷充耳不闻有没有贵客这回事,洪福不好再多说,只有照着做了。一直以来庄中有客,多是庄主接见,虽说现在在厅中等的不是寻常贵客…也罢,这厚颜退婚的女人,三爷不见才更好。

    洪福这么想着,退了出去。未久,与家丁取来了段爷的剑与十八武器架,分别放于两人身后,在一旁候着。

    “福伯,你等先退下吧。”映不出一丝光泽的眸子直视前方,洪煦声说着:“吩咐厨子把饭菜热着,晚些送来阁里,段叔与我一起吃。”

    段橒舒闻言,嘻嘻补道:“再烫壶酒。”

    洪福本想说三爷喝不得酒,对眼不好,但见三爷难得邀人在阁内进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领命与家丁退了出去。

    待福伯等离去,段凄舒迎风而立,将长剑出了鞘。“让我猜猜,看你方才所练,用的是…棍?”

    洪煦声微笑着摇摇头。想起段叔到庄里时才刚退出江湖,久不动武心痒难耐,便常找他过招;那时也是如此,见他练起外家武功,就起玩心要猜猜究竟练何种武器。

    “嗯…”段橒舒沉思一阵,喃喃道:“重足法,腰力稳,臂力巧…不似枪有刺击招数,竟也不是棍…”

    段叔不愧在江湖打滚了多年,与各大门派不只交过手,连对手武功路数、武器特性都颇有研究,方才自己不过耍了数招而已,段叔即能看出多个细节,这便是段叔常告诫他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洪煦声长年窝居庄中,练武单单是兴趣,并非为了行走江湖,更非为了战胜对手,于是不会真拿武器,也无需考究太深!一切随兴所至。

    段橒舒忖度良久,忽地目光一亮,飞身至煦声身后的武器架,拣起当中一样,剑尖轻挑,朝他的方向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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