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耳讨凄记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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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3页)

    第八章

    膳后,护容未归。

    洪煦声唤来拱门外候着的下人,撤了凉亭内的事物与布幔,他与清扬在圜中顺着点了灯笼的小道而行。再回到凉亭时,下人正将烫好的酒端上。

    “…我记得洪夫人过往常说你喝不得酒,要庄里人都记着,就算是炖补也不能放酒。酒伤眼的,三爷。”单清扬待下人退去,才说出这旁人听来或许像是关心,又像是管多了的话。

    “小饮一杯,无妨。”一夜谈天说地,说了很多山庄、七重门之事,直到清扬说的这一句,令洪煦声心中略略得意。

    她的语气可爱,刻意压低,是不想教下人听了传出什么旧情复燃的流言;而话一出口,语尾又有一丝后悔,却是欲盖弥彰。看来,待在一同的时候越长,清扬越能将刻意疏远的外表卸去。

    待在一同的时候越长,会不会,清扬越不想离去了?

    洪煦声对这想法一怔。

    “就一杯,多了,清扬可承担不起那后果。”单清扬手持酒壶,长手为他倒酒,却倒不到半杯便停下。

    洪煦声一听便知,笑道:“半杯,是清扬愿意陪我多些时候,所以一杯分两回饮之意?”

    单清扬斜眼觑他“事事都逃不过三爷的耳朵,若你真的听得出清扬话中情感,肯定明白我为你斟酒时有多害怕洪夫人在天之灵要怪罪我了。”

    小时洪煦声常对清扬说,虽然眼见不到来人表情,可耳朵能听见的,远远多于双眼所见。一个人的动作脚步,一个人的呼吸气息、快慢沈浅,和语气里最细微的情绪,他不曾错听,他善于分辨。可清扬总说他在胡扯。

    洪煦声笑意加深。“从头至尾,我只听见你真真切切的关心。”

    单清扬心一跳,随即微愠地为自己也满上一杯酒,仰头而尽。看来,面对这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说,就让他猜吧,猜她眼下举杯豪饮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想法。

    洪煦声低低笑了,听见她又将酒加满,他执杯与她相碰。“清扬,莫要恼我。大哥近年少在庄中;娘去后,爹变得更加沉默。然而我心里明白,爹、大哥和段叔、二哥、护容、孙谅…庄里的所有人,都待我极好。每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迁就于我、心疼我眼疾加身,可…”

    见他将酒杯靠近唇边,浅浅沾了一口,单清扬拢起柳眉。

    那笑依然温和,仿佛谈论的是春日宜人风光,洪煦声缓缓说道:“可没有人如你。”

    她瞪着他。

    “清扬,没有人如你。”

    晚风拂面,吹去酒气,带来一丝凉意。明明他的笑一如往常,温润如玉,他的声音轻轻淡淡,显得超脱…但,他内心的孤寂却如此明显;总是收在深处,不轻易示人的感情,竟赤luoluo地摊在了她眼前。

    单清扬哑然无语,喉间浮起一丝苦涩。

    近在咫尺的阿声,她在心中偷偷依赖的阿声…

    如何能说出教人挂心的话?

    她曾弃他而去,正因明白他在庄中生活无虞,事事皆有人安排妥当,所以不会挂心;可原来,人的心是无法靠旁人安置的…

    以为多年前的退婚是短痛,怎知是在他的心上挖了一角。她忘了,阿声是关在华丽牢笼里被折翼的鸟,失去朋友,他与平常人一样会伤心会难过;与常人不同的是,阿声一朝失去朋友,便没人再来补上空缺。

    单清扬是他洪三爷指腹为婚的妻子,却也是除去庄里人后,仅有的朋友。

    那温润的笑映在眼中,单清扬掀了掀唇,声已哑:“阿声,我…”

    她才开口,洪煦声立起身,侧过脸朝外,道:“何事如此慌张?”

    下一刻,李护容飞身翻过矮墙,落在凉亭前,单膝跪地,道:“主子,庄里闯了人进来,萃儿姑娘她…”看了主子身后的单小姐一眼,收了口。

    “萃儿怎么了?”面纱下的脸色一凝,单清扬立身上前,急问。

    李护容询问地望着主子,直到主子点了点头,才道:“方才我与丫鬟端了白粥与药到南苑,已不见萃儿姑娘。我见窗外有人影,赶忙去追,出了南苑却又见不着人,于是差了下人去寻,自己赶忙回阁…”

    单清扬内心焦急万分,却已习惯不将之表现出来,只是双手紧攥衣角。萃儿武功平平,能入庄之人多属江湖老手,萃儿若真让贼人掳去,该当如何是好?

    “清扬,先别着急,贼人入庄多为入陵盗墓,萃儿断不会是目标,暂不会伤她的。”清扬不语,他却能感受她必是内心焦急,洪煦声安抚着,转向护容又问:“时刻?”

    “刚过子半。”正是一日分隔之时,李护容回着。

    “…护容,”沈吟片刻,洪煦声方道:“以防万一,你先至二哥那儿,唤了孙谅速速入陵。”

    子半之时正巧是四小姐换咒之时,大约有一刻的时候身子颇虚,此事外人不会知道,连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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