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水手_第一章水手的罗曼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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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水手的罗曼史 (第4/4页)

悲剧的旋涡,付涛才真正体会到“无风不起狼”的深深内涵。

    当初,付涛娶红杏的时候,就曾有人为红杏打抱不平,咬牙切齿地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付涛对这些长舌之人又爱又恨,爱的是他们实话实说,是黑白分明的真理派;恨的是他们口无遮拦,自由的言论时常给人带来一种永不期待的伤痛。付涛承认自己是牛拉下的“米田共”但是竭力否认牛粪与鲜花门不当户不对。试想:如果没有肥沃的牛粪当土壤,鲜花又怎能开得千娇百媚?不过,大多数人嫉恨归嫉恨,但还是言不由衷地夸付涛有福气,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坯子做老婆。

    然而,时过境迁。事实证明:牛粪再肥,也终归不能成为鲜花的归宿。鲜花是有钱人手中的玩物,注定要在经历短暂的灿烂之后走向凋零,最终碾落成泥化作尘。美丽的女人好比一只花瓶,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当风暴来临时,她就不得不支离破碎地收场。

    红杏走后,付涛将自己锁在那幢空荡荡的房子里,抱着枕头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想不到,男人脆弱的时候比女人还“女人”就正如女人狠心的时候,比男人还“男人”但是,男人毕竟是男人,抹干泪水,男人也就不再是女人。

    就在红杏走后的第四天,付涛抹干了最后一滴眼泪,意外发现这天的阳光格外灿烂。付涛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重重吐出,仿佛刹那间将所有的痛苦和忧伤全都排出了体外。付涛果断地拿起电话,打通了红杏的传呼。红杏知道付涛是为离婚的事情而来,于是很快回了电话,俩人约好在法院门口见面。协议离婚的手续办得极其顺利。付涛在由红杏草拟的离婚协议上签完字,却并不清楚协议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从法院出来时,付涛被红杏叫住了。尽管红杏虚情假意,但是出于礼节,付涛还是故作大方地回敬了一些祝福的话语。没办法!这年头,做人难,难做人。付涛不得不试着戴上虚伪的面具,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分手的时候,红杏又问:“做不成夫妻,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不知道!”付涛嘴上含含糊糊,但心里分明有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在付涛看来,自古华山一条道,男人和女人可以从朋友走向夫妻,但绝不可能由夫妻改作朋友。总之一句话,做不成夫妻,就只能做陌路人甚至是仇人。

    诚然,拥有是一种幸福。殊不知,放弃更是一种美德。如其痛苦地拴在一起,贪婪地吮吸直至榨干最后一滴爱的汁液,不如放下自私和屈辱的思想包袱,让爱飞向更广阔的天空。相爱本是一种缘分,既然缘份已尽,不如好聚好散。或许,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结婚七周年,谓之“铜婚”又称“七年之痒”是婚姻中一道难以逾越的坎。付涛终于被绊倒在这道坎上,再也无力爬起来。七年的婚姻,犹如一场噩梦,在他睁开双眼的刹那间走进了往日的记忆。这对于他来说,心痛是难免的,但也是暂时的;这更如一场赌局,他将所有的筹码都押了上去,注定要么一赢到底,要么一输尽光。在这场婚姻的赌局中,他最终输掉了颜面,输掉了自信,也输掉了所有的财产。

    对于财产分割问题,付涛曾经想得过于天真。按理说,如果婚前男女双方都没有在公证处进行财产登记,那么俩人在婚前和婚后创造的一切财产均属于夫妻双方的共同财产,离婚时理当一分为二。然而,这份由红杏单方面拟定的财产分割协议,明显有悖常规常理,有失公平公正。都怪付涛一时粗心大意,胡乱签字,致使对方有机可乘。离婚协议暨财产分割协议上,付涛所有的家产都被罗列得一清二楚,其中一套住房和两套门面房归红杏,存款归付涛,而房产的价值要比存款的数目多出上百倍。原来,这一切都是红杏精心设计的圈套,只等着付涛往里面跳,然后她就坐收渔人之利。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付涛又一次吃了哑巴亏,但他又只好认了。

    赌场的游戏规则是:愿赌服输。付涛最终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在规定的期限交出了房屋的钥匙。从此,这套本该属于付涛的房子投进了别人的怀抱。人一旦被截断了后路,脚步就只能往前走。付涛犹如一条丧家之犬,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付涛径直下到楼底,不经意间再次回眸身后那扇熟悉的窗台。紧闭的窗帘仿佛一块幕布。就在那块幕布后面的舞台上,曾经上演过无数出漏*点戏。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剧中的男主角已换作他人。望着男女主角时而重叠时而扭曲缠缠绵绵卿卿我我的身影,付涛的屈辱和伤痛再次浮出记忆的水面。在冲动和仇恨面前,理智竟然又出人意料地占据了上风。付涛仿佛听见了自己和自己的对话:“这一切与你何干?”“是的,和我何干!”付涛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提起行李,箭步如飞,再也没有回头。

    当不再圣洁的红杏再次披上圣洁的婚纱,付涛收到了一封并不圣洁的请柬。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上天的有意安排,这时远处的街上飘来一阵熟悉的旋律:“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付涛觉得这样荒诞得近乎失真的爱情宣言,其实应该被收集在阿拉伯民间故事集《天方夜谭》里。付涛在心里苦笑着,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随手将请柬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从上面狠狠地踩了过去,心里隐约涌起一阵快感。

    接下来的日子里,付涛想了很多很多。付涛想起自己的不幸,又由此联想到其他船员的不幸,于是觉得这世界不幸的人到处都是,而自己算是这些不幸的人中比较幸运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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