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水手_第十四章又上幽灵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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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又上幽灵号 (第3/3页)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这场唇枪舌剑的战争中,最后以家属们的胜利而告终。打那以后,公司领导每次上船检查,都会给家属们分发红包,数目不多,但心意可嘉。此外“请家属吃饭”也成为公司领导上船检查时的重头大戏。就这样,大副太太舌战公司领导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传为美谈。有些好动脑筋的船员还总结出这样的经验:人不能像老黄牛一样,总是屈服于主人的长鞭之下。牛不胜怒“蹄”之,好让主人也知道自己的利害。

    话说公司领导遭大副太太辱骂后,当夜夹着尾巴溜之大吉,全船上下人心大慰,就连一向惧怕公司领导的船长也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一转眼,到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付涛和陈青山夫妇下地喝酒庆祝。四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后横七竖八地挤在一张小床上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醒来,付涛和陈青山面面相觑,夏荷和田艳则搂在一起开怀大笑。付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陈青山的老婆睡在同一张床上,心中甚感快慰。付涛朝陈青山得意地笑笑,谁知陈青山的目光更加诡秘。付涛抓抓后脑勺,在心里一盘算,方才想起陈青山也同样和夏荷睡在同一张床上,而自己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心里又忍不住涌起一阵失落感。

    就这样,四个人在一起吃喝玩乐,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付涛和陈青山也因此结下了莫逆之交。工作时,俩人形影不离,聊的话题也都不外乎夏荷和田艳。白天,付涛和陈青山上甲板干活,夏荷就和田艳一道下地闲逛。俩人边逛边聊,聊的内容多半与付涛以及陈青山有关。田艳夸付涛老实巴交,夏荷就夸陈青山玉树临风。俩人嘻嘻哈哈,快乐也就无处不在。每次下地回来,俩人都不忘为自己的老公买回一些零食和日用品。陈青山喜欢喝茶,田艳特地买了几斤精装的乌龙茶。付涛喜欢吃巧克力,夏荷总是拈最贵的买。俩人提着礼品,又嘻嘻哈哈地逛回来。这一天,便在嘻嘻哈哈中溜走了。后来,夏荷和田艳的假期已满,遂回到医院上班。下班之后,俩人又直接坐公交来到船上,和自己的老公团聚。夏荷需要值夜班的时候,付涛就抽空去陪她。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倒也过得挺舒心。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被装扮一新的“海上幽灵号”开出浮船坞,进行最后的扫尾工程。这时,接到公司航次指令:在泰国REYONG港装木屑粉,前往美国新奥尔良港卸货。听说船将去美国,田艳和陈青山开始秘密计划随船出逃。原来,陈青山早就打算和田艳一起投奔远在美国的亲戚。由于田艳的护照迟迟没有拿到手,所以一拖再拖。不过,就算田艳如期拿到护照,陈青山也不想那么简简单单地移民美国。其实,陈青山心中还藏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计划,即打算趁船靠泊美国港口时找来ITF官员,为自己主持“公道”

    ITF,全称为“国际运输工人联盟”是一个为捍卫运输工人利益而成立的国际劳工组织。ITF官员每年为世界各地的远洋船员追回被拖欠被克扣的工资不计其数,成功率达百分之百。按照国际海协当时的明文规定:远洋船员的最低工资标准应不低于每月900美元(按当时的汇率,折合人民币大约7000多元)。而公司支付给陈青山的月工资只有人民币3000元。事实上,中国有中国的国情,所以不可能与国际接轨。陈青山正在努力寻找机会钻法律空子,好让一直闲置的ITF发挥余热,并且为那些不敢找ITF的远洋船员开个先河。

    陈青山从18岁就开始跑船,一转眼跑了10年。陈青山的梦想一旦实现,他将得到一笔为数不小的补偿,足够他和田艳生活下半辈子了。期待已久的陈青山,此时仿佛看到了前方的胜利曙光。

    开航前几天,田艳回到医院办理了停薪留职。这样一来,即使出逃失败,田艳依旧可以回医院上班。与此同时,陈青山为田艳随船出逃一事紧锣密鼓地忙开了。他提前将挂衣橱里的衣服全都腾了出来,并且在里面安放了一只小木凳,准备开航前将田艳藏在橱子里。一旦船开到公海上,便大功告成。陈青山担心衣橱密不透气,又特地在衣橱上方不显眼的位置打了几个小孔。

    离别在即,付涛像一只饥饿的狼,拼命地折腾夏荷。夏荷有些疲倦,但她还是尽可能地满足付涛。临别前的那天晚上,付涛总共要了三次。期间虽然出了一点小故障,但并没有影响**的顺利进行。第二天早晨起床后,付涛浑身瘫软,举箸投足皆有不便,遂自嘲曰:“做男人真辛苦!”夏荷是学医的,自然了解“男人作爱后容易疲劳”的生理特点。见付涛疲倦不堪,夏荷心疼极了,紧紧抱住付涛亲吻不止。

    这时候,水手洪七公奉水手长之命前来敲门,说船要开航了,还不快送家属下船。

    崔莺莺送郎,一片伤心说不出来。

    离别时,情切切,意绵绵,全世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夏荷和付涛“怎一个愁字了得”夏荷将头深埋在付涛的怀里,以泪洗面;付涛翘首望天,旨在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谁也不愿看到谁落泪,只是用沉默安抚着彼此内心的脆弱。

    紧紧相拥之后,付涛悄悄将离愁装进行囊,故作潇洒地挥一挥衣袖,企图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爱情的包袱,谁都能拿得起,但不是谁都能放得下。付涛的脚步,因为爱的牵绊,沉重如山;夏荷偷偷藏起无声的泪滴,假装坚强地莞尔而笑,旨在让付涛放心远航而无后顾之忧。可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夏荷的世界晴转多云,风雨雷电纷至沓来。因为离别,夏荷突然恨透了这个世界。

    君不知:这是生离,而不是死别,又何须这般感伤;这只是俩颗心的漫长旅行,环绕地球一周后,终将回归起点,合二为一;这只是一份真爱的艰难跋涉,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终将修成正果,苦尽甘来…

    毕竟,时代的巨轮,早已拉近了天涯与海角的距离,同时也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而夏荷和付涛的离别,其实早已走出了柳永“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冷艳,也走出了王维的“劝君更进一杯酒”孤寂,更走出了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

    “呜…”伴随着汽笛一声长鸣,万吨巨轮犹如离弦之箭,乘风破狼而去。天空渐渐落下帷幕,眼前的世界慢慢趋向模糊。远处的码头上,夏荷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渐渐浓缩成一个小小的点,融汇入了苍茫的夜色中。付涛像雕塑一样静静地伫立在船尾甲板,任凭咸腥的海风亲吻着决堤的泪水。身后螺旋桨卷起的层层狼花,翻腾着,久久不肯平息,犹如他此时的心情,激荡着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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