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谢洪尼耶遗风_20万卡mdash;该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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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万卡mdash;该隐 (第2/3页)

货”的报酬相当丰厚,他们却永远身无分文。或者,说得更清楚一点,他们拿到报酬后,立刻跑到附近的小馆子里,将这些零票子左一张右一张胡乱地花个精光。总之,地主将他们看做不可救药的人物。因此,如果地主决定把家奴的男孩送去学理发手艺,那一定是因为家里需要的各种手艺人早已一应俱全了的缘故。

    在农村里,理发业和别的行业的区别更加显著。纺织工、靴匠、裁缝,各司其职,工作固定,可是理发师几乎根本用不着。拿我们家来说吧,唯一用得着万卡-该隐的手艺的,是为父亲理发和刮脸,但是他的侍仆柯隆可以出色地施行这种奥妙的手术,父亲大可不必将自己交到那个天知道他存着什么心眼儿的骗子手上。因此,得为万卡-该隐另外安排一件工作,叫他经常吃点苦头。不用说母亲正在为这事cao心,因为她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家奴吃闲饭。

    可是要办好这件事颇不简单。万卡-该隐干什么活儿都不适当。让他留在家里给柯隆当下手吧,天天见面,叫人讨厌,说不定他还会干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派他做个助手,牧放牲口吧,他也会干坏事:不是丢失牲口,就是偷挤牛奶。母亲考虑来考虑去,终于拿定主意:好在割草期到了,就派万卡-该隐去割草吧。这天晚上,费陀特村长来请示工作,她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讲了。

    “他恐怕连镰刀也不会拿,”费陀特说“就是他难办。”

    “现在不会,拿拿就会了。你只要多请他吃鞭子,他就学得快。”

    “话是这样说…你请他吃鞭子,他举起镰刀向你…”“唔,上帝是慈悲的…愿上帝保佑你!”

    但是第二天早上,母亲刚向窗外投了一瞥,立刻看到万卡-该隐在院子里大摇大摆、悠哉游哉地闲逛。

    “万卡为什么不去割草?”她转身问女管家。

    “他根本没去。”

    “把这个下流货叫来!”

    “太太,您最好别同他打交道!”

    “不,不…把他叫来…马上叫来!”

    几分钟之后,女仆室里响起一片照例的叫骂声。

    “好小子,你怎么不去割草?”母亲喝道。

    “对不住,太太!‘喂,要理发、刮脸、放血的①,请上这儿来,’我干的是这一行,可您派我去耍镰刀!难道体面的老爷太太们是这样办事的吗?”

    ①旧时理发师兼做放血的外科行当。

    “呸,混账东西!他竟敢跟我开玩笑…给我马上滚到阿连皮那儿去!让他照前两天那样治治你。”

    “一天下两场雨…昨天揍了,今天又揍…这你得再想想,太太。”

    上次见面的情形想必已经提醒母亲,她和万卡-该隐今后还会不断发生冲突,对此她本应有所提防,但是,农奴主无往而不胜的实践使她习惯于奴隶对她的绝对服从,因此这一次听到他的回答,竟使她瞠目结舌、惊慌失措地呆立在这个桀骜不驯的奴隶面前,仿佛遭到了突然袭击。

    “别人家是怎样办的呢?”她脑子里转着念头“难道大家都是这样的吗?在燕麦村安菲莎家里…她是怎样对付这种事的呢?”

    不言而喻,到头来伊凡还是挨了打,但母亲却决定暂时不再同万卡-该隐照面,等地里的活儿稍为空一点,立刻送他上征兵处。

    “在这段期间里,我要听凭上天的安排,”她对阿库丽娜说“让天上的父来评判,该把我怎样就怎样吧!天上的父高兴——就保护我,不高兴——就将我交给这个下流货,任他奚落!”

    “人家肯收他当兵吗?”阿库丽娜表示怀疑。

    “为什么不收?”

    “您看他的门牙全打落了。”

    “哦,这我知道!昨天我就看见了,他那张臭嘴象个黑窟窿…天啦,我们造了什么孽,该受这份罪啊!唔,没关系!征兵处要是算名额不肯收,我就不算名额,白送!”

    如果不是车夫阿连皮请求把万卡-该隐调到马棚去,因而帮了母亲的大忙“真不知道她是否能顺利地执行不与这个桀骜不驯的奴隶见面的决定。

    这之后,母亲似乎平静下来了,然而这种平静只是表面如此,实际上,万卡-该隐的事仍然使她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快去看看那下流货在干什么,”她一天要派丫环到马棚去探望好几次。

    而当丫环回来禀告,说“他坐在小台阶上吹口哨”时,母亲简直气得嘴唇发自,浑身发抖。

    “你为什么一言不发,我的好老爷!”她冲着父亲嚷道“他不是你家的人吗!劳驾您管管吧!奴才嘲弄主子,老爷还有闲心关在房里张罗圣饼!”

    但父亲总是用那句现成的、老一套的话作答:

    “我啥也不知道。你剥夺了我的全部产业,你自己去管!”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万卡-该隐不但没有认罪,而且显然对这里的生活完全过惯了。他甚至赢得了家奴们对他的好感。虽然不大让他离开马棚,但是因为他每天同旁人一起到下人食堂去吃饭,所以母亲一听到从那里传来的哄笑声,便十拿九稳地认定那可恶的滑稽大王已经到了食堂。

    “听,那些公马又在打哈哈!”她心里想道“一定是万卡-该隐在逗他们!”

    甚至女仆室也响起了可疑的嬉笑声,它也没有逃过母亲的耳朵。看来伊凡讲的笑话已经暗暗地传到了女仆室,特别是在那些“铁匠桥的婆娘们”①当中产生了强烈的印象,使她们回想起了从前的黄金时代,那时,她们的耳朵不停地听到莫斯科工匠们随口而出的粗言秽语。

    ①指曾在莫斯科的铁匠桥学过裁缝手艺的代役制女农奴。

    真的,当万卡-该隐挪动他那两条笨拙的长腿,手舞足蹈,唱着:

    rou包子!

    热火火!

    才出笼的烫包子,

    一个子儿买两只!

    大葱馅儿,加胡椒,

    还有那母狗心肺馅儿!或者,当他从自己苦难生涯中所经历的无穷无尽的伤心事里,挑出几段来,表演给听众看的时候,怎不教人笑得死去活来呢。

    他讲过这样一段故事:“有一口,商人扎韦赫沃斯托夫来找我,说;‘我们胡同里有个叫格露莎的小妞儿,’我说:‘她是乌涅西提莫耶戈列公爵的一只金丝雀儿,’他说:‘嗬,一只标致的金丝雀儿!一点不错,伊凡!你若替我弄到手,我马上替你向主人赎身,然后再给你弄个铺面…喏,现在先付你四分之一的定钱!’我收了他这笔钱,心想:我一向为体面的先生们效劳,这一回也得卖点力气。我去了。我在她屋子前走过去,走过来,一遍,两遍,三遍,一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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