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谢洪尼耶遗风_01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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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家 (第2/3页)

大量现款,而不去设法使林木资源变成经常的收入(而且这种“常规”一直保存到今天)。我们庄园附近盖了两座玻璃工厂,几年内就胡乱地砍伐了一大片树林。但是谁也不把他贪财的手伸到沼泽地去,致使沼泽面积不停地延伸,达几十俄里。冬季里,沼泽上还可以通行无阻,夏季里,就得绕道而行,几乎要增加一倍路程。尽管是绕道而行,毕竟还得挨着沼泽的边缘前进,因此这样的地方便铺上了没有尽头的垫板,直到今天我脑子里还记得这些垫板路。夏天最热的时候,空中潮气弥漫,成群的虫蚋扰得人畜不得安宁。

    河流很少。只有一条珍珠河,就是这条河也没有什么出色之处。此外还有两条小河:一条叫陀螺河,一条叫号陶河①。它们蜿蜒在泥泞的沼泽中间,缓缓流动,在有的地方形成一个个的死水塘,在另一些地方又被茂密的水草完全掩盖住,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处可以看到一个个的小湖,湖里有最平常的小鱼,可是在夏天,无论骑马坐车,还是徒步,都不可能走近这些小湖。

    ①这名字自然是我杜撰的——作者

    每当黄昏时分,沼泽上空便升起浓雾,一团团蓝灰色的浓雾笼罩了整个地区。然而,这沼泽地的瘴气对卫生的有害影响,却没人过问。不过,一般来说,就我的记忆所及,流行病在我们那地方倒也少见。

    无论森林里,还是沼泽地带,都有许多飞禽走兽,但是枪猎的事却不大有,因此,可以肯定地说,山鹬和大鹬一类美味上等野禽,我从没见过。我记得的只有大野鸭,那还是这一带绝无仅有的一个枪猎者、经济农民鲁卡偶尔以低得几乎等于白送的价钱卖给大家享用的呢。不过,犬猎者(当然是地主们)倒相当多,然而这种狩猎活动常常把秋播作物地践踏得一塌糊涂,所以它们就成了邻里间无穷无尽的纠纷,甚至诉讼的祸根。

    当时的地主庄园(我说的是中产地主),外表既不雅观,设备也不舒适。它们通常建立在各个村落之间的中心地带,以便就近监督农民;此外,总是选择地势较低之处兴工,为的是冬天可以暖和一些。宅子几乎是同一个格局:一溜长方形的平房,样子很象长形的五斗柜;墙壁和顶棚都不粉饰,窗户颇有古风,开窗时,把下半扇提起,底下用木棍撑住。贵族家庭,有的亲眷众多,家奴成群(大半是女奴),加上时来时往的客人,上上下下,全挤在这种包括六、七个地板不牢固、墙壁没粉刷的房间的长区形宅子里。根本没有花园。宅子前面辟出一个小小的庭园,四周长着修剪过的洋槐,庭园里栽满“贵族的骄傲”①、“沙皇的鬈发”②和大爪草一类花草。宅子侧边,靠近牲畜栏的地方,挖一个小水池,做牲口的饮水塘,脏得惊人,臭得要命。宅子后面,辟一个简陋的菜园,种些浆果灌木和最值钱的蔬菜:芜菁、俄国大豆、甜豌豆之类,我记得,小康之家是拿它们来做饭后的甜食的。自然,比较富足的地主(顺便说一句,包括我们家在内),庄园就大得多,但大体的格局却是一模一样的。那时候,地主们考虑的不是美观,也不是舒适,甚至不是宽敞,而是弄个温暖的角落,住在里面能吃饱喝足就行了。

    ①即剪夏罗。

    ②即百合花。

    我记得,只有一个庄园与众不同。这庄园耸立在珍珠河的高岸上,那高大的石砌宅邱隐没在大花园的绿荫丛中,从那儿望出去,我们穷乡僻壤中唯一的美丽景色——春汛时浸水的草地和远处的村落便展现在眼前。这个庄园(它名副其实地叫做“乐园”)的主人,是一个古老贵族中已经堕落而且完全衰败了的代表人物,每年冬天,他住在莫斯科,夏天,到庄园来避暑,但跟邻里素不往来(这已经成了波谢洪尼耶贵族积久成习的特点:穷贵族从富贵族那里只能得到轻蔑和羞辱)。在我们穷乡僻壤的居民中间,流传着关于“乐园”的花圃、温室和其他豪华设备的种种近乎神话的故事。那里有布置着小瀑布、假山和铁桥的水池,有装饰着石膏像的亭子,有养马场,附设练马场和供马跳跃、奔驰的大围场,有自己的戏班子、管弦乐队、歌咏班。这位堕落的贵族跟一个法国二流女伶谢丽娜-阿尔希波夫娜-布里米什共享这一切设备。布里米什在戏剧方面并无什么出众的才华,但是她能分毫不爽地分辨lagrandecochonnene①与laPetitecochonnerie②之间的分别。他跟她一起欣赏家庭音乐,观察雄马和雌马交尾,看赛马,吃水果,闻香花。后来他正式娶了谢丽娜。他死后,他的领地便落到了她手里。

    ①法语:露骨的yin荡表演。

    ②法语:轻微的yin荡表演。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但是在她丈夫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年夏天由一个长着大屁股、两道好象描出来的弯弯眉毛的法国男子陪伴,到“乐园”来消暑。她象丈夫在世时一样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同邻里往来,多半躲在家里,跟那个大屁股法国男人想出一些新的食谱,烹制好了,对饮共食。但是农民们倒是喜欢她和大屁股法国男子,因为他们的举止合乎贵族身份。他们不讹诈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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