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谢洪尼耶遗风_30斯洛乌申斯科耶镇的太太们和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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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斯洛乌申斯科耶镇的太太们和其 (第4/7页)

时候他还冒险背背名词的变格呢:mensa①,mensae…等等。再说,她也是个知书识字的人,举凡教会的经文,世俗的读物,她读起来比谁都高明。

    ①拉丁语:桌子。

    对,需要念书,需要;当字母表以无上权力束缚住天真的儿童的身心,时间会人不知鬼不觉地、犹如黑夜里的贼一样偷偷地降临的。

    果然,两个孩子满了六岁,念书的时光到了。当然,也可以暂时不念,但马丽亚-马辽夫娜是个急性子,不愿意延宕时日,于是她开始自己教孩子们识字读书。

    马丽亚-马辽夫娜教得很清楚,但两个孩子仍然显出了智力上的很大的差别。米尚卡很快从学字母表转到学拼音。由学拼音而念格言,并且带着一副陶醉的神情高声念那些最难发音的单词;米桑卡却往往因为他的愚钝使学习的进程无法顺利进行。有几个字母他根本无法对付,因此,不得不想些巧法子帮助他掌握它们。

    他特别掌握不住的是Э,θ和V三个字母。

    “你太笨!”母亲生气了“喏,记住这支歌吧!囗?囗!听清了吗,喏,就这样念!”

    或者:

    “念费塔,费朵尔-瓦西里依奇,贵族长,你知道吗?费朵尔的费-费-费…费-费-费…喏,就是这个费塔!”

    或者:

    “记住,V念伊瑞查。你看它,叉开腿朝上站着,象把垛草用的叉子!”

    不用说,米桑卡终究还是掌握了这门“学问”只是费塔这个字母,他好久闹不清楚,不是把它念做费朵尔-瓦西里依奇,便是反过来,把费朵尔-瓦西里依奇叫做费塔。有一回,他看见斯特隆尼柯夫打窗前走过,竟放开喉咙大声喊道:

    “mama,费塔来了,费塔!”

    马丽亚-马辽夫娜弄得狼狈不堪,真个吓坏了。为了教米桑卡车记费塔这个字母的样儿,她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考虑到两个孩子未来的学业,左洛杜沁娜早在地主圈子里建立了一些良好的关系。本来就没有什么产业需要她守在家里管理,何况,丈夫既然不在了,她更没有必要老呆在一个地方。因此,她差不多经常坐着一辆由两匹耕地的马拉的席篷车,往来于各村地主庄园之间,谁家有家庭女教师或者神学院毕业生,她便在谁家住一段时间。她随身带着两个孩子;她自己在女主人身边转来转去,陪女主人聊天,听女主人摆家常、发牢sao,调解家庭纠纷,对庄园的活儿提供有益的建议。她们请她到牲口棚去看看——她就去看看;她们请她到谷仓去帮忙量谷物——她就去量谷物。

    “我们正在等你呢!”主人们欢迎她的到来,对她说“你不来,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有,连家务事也做得拖拖拉拉,马里马虎的!”

    这时,两个男孩便跟主人家的少爷们一块儿坐在课房里学习,他们从实践中懂得了,学习虽然是件苦事,但是学到了东西却是件乐事。

    她这样东奔西走,居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由于经常迁移的缘故,孩子们学到的东西不兔有些零乱,但是,两、三年后,米尚卡和米桑卡毕竟学会讲几句流行的法语和德语,掌握了几门学科的基础知识。等他们一满十岁,便可以送他们到莫斯科考中学去了。

    当然,这个成绩的取得,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所幸的是,在频繁的流狼生活中,她善于自持,不卑不亢,没有堕入小丑的境地。这证明她立身处世很有分寸,而在破落的小地主圈子里,为了吃口安闲饭,很少有人不卖乖现丑,借以博得比较富裕的同类的欢心。她精明、机灵、谨慎。不随便说话,不道东家长西家短,总之,她举止端庄,处处表现出她不是寄食者,而是跟主人平起平坐的客人。在这方面,米尚卡给她帮了不少忙。他是个温和、感情丰富、逗人喜欢的男孩。他无论到哪里,主人们不但不嫌弃他,而且往往劝他母亲把他留下来,多住一些时候。但是,马丽亚-马辽夫娜最担心她的儿子变成庸碌无为的寄食者,加上她早为两个孩子立下一套特别的计划,因此,不管人家怎样劝说她,她都不肯屈从。

    “不不,这怎么行呢!”她总是这样谢绝说“他会让您讨厌的,再说,孩子也不应当离开母亲。”

    于是,她便回家去小住一个时候,或者按次转到另一家邻里家里去。

    我再说一遍:左洛杜沁娜善于在任何情况下保卫自己的名声,决不让人家奚落她,而在我们那野蛮、粗暴成风的穷乡僻壤地方,穷人是常常遭人奚落的。只是有一次,贵族长斯特隆尼柯夫竟对她开了一个低级的玩笑。现在我们就来看看那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吧。

    七月四日是斯特隆尼柯夫的命名日,贵族长的府邸里举行午宴。来宾不下五十人,左洛杜沁娜也是其中的一个。午宴临近结束时,开始上甜品,还有当年刚上市的樱桃香按酒。上了一盘草莓,大约有一百五十来颁,因此每个客人只取了一两颗,品尝品尝。可是马丽亚-马辽夫娜没注意到这个,轮到她时,她整整取了一撮,而且还要再取一撮。不用说,斯特隆尼柯夫忍不住了。

    “我知道,马丽亚-马辽夫娜,你不是为自己,是想带给孩子们吃吃,才取了这么多草莓,”他说“这样吧,回头散席后,我吩咐底下人拣一盒子草莓,送到你家里去。至于你刚才取去的那些,请你放四盘子里去吧。”

    马丽亚-马辽夫娜弄得很狼狈,但她是个明理的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便毫不辩解地把自己取来的草莓放回盘子里。回家后,她第一件事便是向家人追问,斯特隆尼柯夫是否送来了他许下的一盒草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吩咐家人拿来她看看。

    唉!小盒子里倒是装满了樱桃…可是,全是些湿漉漉的、发白的、从去年的樱桃酒里剔出来的!

    当然,左洛杜沁娜这一次只得吞声忍气,但她与其说是为自己,不如说是为孩子们感到莫大的耻辱。直得赞许的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进过贵族长府邸的门槛。

    马丽亚-马辽夫娜终于跨出了带有决定意义的一步。两个孩子眼看就是十一岁,穷乡僻壤在儿子的学业方面所能提供给她的条件已经利用殆尽。不得不认真考虑让孩子们继续求学的问题。自然,她的目光首先投向莫斯科。不知是她自己想出的主意,还是她父亲指点了她,一天早上,她给双生子穿上新衣服,带着他们上“乐园”去了。

    “你们当心点,要多吻几次伯爵夫人的手!”她在途中叮嘱孩子们。

    “乐园”的领主,安德烈-符拉季米罗维奇-库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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