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蝠魔箫_第十一章旧梦新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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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旧梦新愁 (第4/7页)

,慢悠悠地道:“那一年,那个小伙子十八岁,姑娘十六岁,两家都已在准备办喜事了。不料想,瓦刺国师也先率兵攻破紫荆关,妄图再主中原。那时权倾天下的不是皇帝,而是司礼太监王振。战事一起,王振好大喜功,说动皇帝御驾亲征,结果在土木堡大败,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王振被一个金吾卫士愤而杀死,皇帝下马投降…

    “当时京师人心惶惶,乱成一团,岌岌可危。兵部侍郎于谦于大人当机立断,拥立景泰帝,守卫京城。也先挟持皇帝,兵临城下,战火大起。这个年轻人报国心切,不愿随家人逃避他方,便告别了亲人,加入了抗击瓦刺的义军,杀入京城,协助于大人守城,立下不少战功,并曾朝见过景泰帝,颇受重用。

    他最善于使用各种毒药,往往使瓦刺兵马不战而亡…

    “也先久攻京城不下,便决定退兵,这个年轻人孤身一人,千里相随,暗中伺机救回皇帝,但终于未曾得手,只探知太监喜宁是也先的密探。是以于大人得以斩杀喜宁,以绝瓦刺野心。第二年,瓦刺将皇帝放回,那年轻人也一直护送皇帝至京城。他不愿为官,悄然返家,准备成亲…”

    尹世仁大声道:“乱世则出,太平则隐,此人真是大丈夫。

    真豪杰!尹某若得一睹此人英风神采,生平无憾!”

    王毛仲冷冷哼了一声,又继续往下讲:

    “这年轻人兴冲冲地一路往回赶。就近先去那姑娘的家,走到围墙外,却听到园中一阵笑闹声。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是那姑娘的,而另外一个声音,则颇为粗重,显见是一年轻男子的…

    “他跃上树枝,隐在叶间偷偷看去,却见花丛之中,两个青年男女正在互相追逐打闹,那女子穿的是大喜之期的吉服,挽着髻头,正是那个姑娘、他的未婚妻子。而那个年轻男人,则是新郎打扮。男的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取笑,那姑娘则紧追不舍…

    “这年轻人看得傻了,待到那姑娘终于追上新郎,扑倒在草地上时,更是心神鼓荡,竟从树上跌落下来,落在园中。”

    尹世仁冷笑道:“这年轻人好没出息。若是换了我姓尹的,早就闯将过去,一刀一个,杀了干净。”

    影儿跳起来喝道:“你胡说八道!”

    尹世仁昂然道:“男人、女人并无区别!男人负心,自然该杀,女子负心,难道就不该杀么?”

    影儿气得直哆嗦:“你…你知道个屁!”

    王毛仲低声喝道:“影儿,闭嘴!”

    影儿愤愤地坐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尹世仁。

    王毛仲干咳了一声,干巴巴地接着往下说:

    “那年轻人跌落下来,惊动了园中的两个人。那姑娘只叫了一声‘大哥’,便跳起身想迎上去。她已认出那年轻人正是她那征战在外、两年未归的未婚夫。可那年轻人却飞快地撕下一片衣袖扔在地上,飞身跳出墙外。那姑娘追到墙外,已不见了那年轻人的影子,急怒攻心,晕倒在地,那新郎也吓昏了过去。”

    一个船夫骂道:“真没出息。”

    另一个船夫也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一吓就昏了算什么?”

    另两个也同声笑道:“脓包、脓包。”

    尹世仁笑骂道:“你们几个乱吵吵些什么?静下来,听王老前辈讲下去。我听出些味道来了,看来这里边还有许多古怪呢!”

    影儿一句骂人的话涌到了嘴边,却忍住了没骂出口,只是瞪着尹世仁,看样子真恨不能杀了他。

    王毛仲还是用他那种一成不变的冰冷的声音接着往下说:

    “那姑娘的父亲也追了出来,叫起庄中上下人等,向各个方向搜索,结果却都没找到那个年轻人…

    “那个新郎这时也醒了过来,却是那姑娘房中的一个丫头,名叫‘阿鸽’,生得方面大耳,体格魁伟,嗓音也很粗重,而且生性也极顽皮。

    “这天,那姑娘正在房中,对镜偷试吉服。那年轻人曾托人捎书回家,说不日即可归来,那姑娘心中自然十分喜悦。不料阿鸽竟也偷偷穿上新郎的衣衫,笑嘻嘻地跑去臊她。那姑娘自然羞急,便一路赶着要打阿鸽,追到花园里,被她的未婚夫看见了…”

    影儿呜呜低声哭了起来,哭得伤心至极。哭声在迷茫的月光水波间流动,让每个听见的人都感到了哀伤。

    四个船夫都开始叹气,开始发表他们的见解:

    “妈的,这种事儿谁也怪不上。”

    “那年轻人在外征战之日,想必日夜将那姑娘挂在口头心里,一旦他看见那等情形,自然会跑。”

    “换了我,只怕更糟。”

    “这他妈的就是命!”

    “王老爷子、柳姑娘,适才我们兄弟四人多有冒犯。还请两位见谅,大人不记小人过。”

    影儿哭得更伤心了。

    柳红桥长叹一声,道:“影儿,别哭了。”

    谁都明白,王毛仲讲的“那个姑娘”就是柳影儿的jiejie柳依依。

    尹世仁一直没有说话,但他摇桨时的动作已变得僵硬了。

    王毛仲没有理会周围的喧闹,他还是闭着眼睛,慢慢地讲他的故事:

    “那年轻人不见了,两家人都快急疯了,那女子更是米水不进,寻死觅活的。她父亲只好发下水陆英雄帖,照会天下英雄,帮其查找此人,但未曾说明原因。她父亲终日不敢离开女儿,怕她寻短见。那年轻人的父亲为了寻找儿子,更是走遍了北疆南荒、西域东海…

    “那个叫阿鸽的丫环,虽然没人责骂她,她还是在某天深夜,摸到花园里,投井自尽,从此这口井就被封了…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年轻人。那姑娘的心也死了,于是就到上万山寻了一家尼庵,出家为尼。年轻人的父亲万念俱灰,中风偏瘫,不能行走…”

    影儿泣道:“华平你这狗贼,我饶不了你!抓住了你,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尹世仁悚然一惊,喝道:“你说的那个年轻人,难道是华平兄?”

    柳红桥沉声道:“不错,正是华平。”

    尹世仁怒声道:“真没想到!他妈的,他竟是这么一个冷血恶棍!怪不得他总是闷闷不乐的,原来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过,不过…”

    王毛仲冷冷道:“不过什么?”

    尹世仁叹道:“华平早已改名叫华良雄,狼迹扬州、苏州的花街柳巷,已经十几年了。现在他不过是个替妓女拉客的皮条,你们再找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想来他也是早知己非,但既已成狼子,便无法回头。唉…”

    王毛仲恶声恶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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