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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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第3/5页)

说不出的高兴。”

    “你这话说得太笼统了,这话我信;不过我看不出今天的事让你高兴。”

    “你看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心里的确是欢喜的。”

    “可是从你的话音里听不出来。”

    “语言怎么可能跟感情不一致呢?”

    “可是现在就不一致,让人想到,你是不以为然的。”库罗夫斯基大胆地把话说透了。

    “你没听清楚,得出来的结论更莫名其妙。”

    “也许是吧,既然你这么看。”

    “安卡没想的事,希望你别乱猜。”

    “有事,我们可以不想;可是,虽然不想,事情还是在我们心里,即使是在潜意识中。我看我也是对的。”

    “一点也不对。你说的话只适用于你自己。”尼娜叫道。

    “当然,只有小姐们允许我们承认我们有理的时候,我们才有理。”

    “你们总是自己认定,从来不问我们的看法如何。”

    “有时候也问…”

    他笑了一下。

    “问,也是为了强调自己有理。”

    “不是,问是为了讨人喜欢。”

    “凯斯勒找咱们来了。”

    “那我得走;我想一口把这个德国人吞下去。”

    “可你把我们撇下,让他缠着。”安卡说。

    “他漂亮得出奇,就象秋天一样漂亮,漂亮得很呢。”尼娜目送着库罗夫斯基,议论道。

    “库罗夫斯基,来来来,来喝酒。”梅什科夫斯基坐在露台上的一张桌旁叫他,身边是一大堆酒瓶。

    “好,为工业的发展和成功再干一杯。”库罗夫斯基举着杯子说,然后转身看了看马克斯;马克斯坐在栏栅上,和卡奇马列克聊天。

    “我不为工业的成功干杯。快让工业垮台吧,让它的那些仆从们都死光。”梅什科夫斯基嚷道,他已有八、九分醉意了。

    “别胡说八道,今天是真正的劳动节,劳动的日子长,有奔头。”

    “住嘴,库罗夫斯基,劳动节,真正的劳动,日子长,有奔头!高谈阔论,句句犯混!快住嘴吧,库罗夫斯基,你跟臭工人混在一起,也长了满脑袋癞疮,你过日子、干活,象头牲口一样,就知道捞钱。——我为你的长寿干杯。”

    “祝你健康,梅什科夫斯基,星期六来找我,好好谈谈。

    我得走了。”

    “好吧,不过,再跟我喝一点。卡罗尔不想喝,马克斯不能喝,凯斯勒就会跟娘儿们嘻皮笑脸,特拉文斯基喝够了,烂贵族光知道打牌,我这可怜的孤儿没人理,我不想跟莫雷茨还有那些厂主们一起喝酒。”

    库罗夫斯基便又呆了一会儿,跟他一起喝酒,同时望了望凯斯勒;凯斯勒正在和小姐们散步,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腮帮子直动,在阳光下,更象一只铁锈色的蝙蝠了。

    客人渐渐告辞,只留下至交好友和米勒;他一直把博罗维耶茨基拉在身边,和他十分亲切地谈话。默里在宴会快完时才来,坐在马克斯和一伙同行身边,以惊奇的、着了魔般的目光盯着女人们。而女人们则由于向晚天凉都从花园里回来了;她们坐在露台上,有成群的男人围着。

    “你的事怎么样,要结婚了?”马克斯悄悄问他。

    英国人不回答,等把女人观赏饱了,才小声说:

    “我想马上结婚。”

    “跟谁?”

    “反正是一个,既然娶两个不行。”

    “你动手太晚了,因为其中一个已经成了夫人,而另一个过些日子也要当新娘。”

    “老是太晚了,老是太晚了!”他痛苦地嗫嚅着,两只手哆哆嗦嗦地从驼背上往下拉外套,然后又凑到梅什科夫斯基旁边去陪他喝酒,好象绝望了似的。

    老亚斯库尔斯基进来找到卡罗尔之后,冲他耳根说了有人在办公室等他,想尽快见他一面。

    “是谁?你不认识吗?”

    “不认识,好象是楚克尔先生…”这位贵族吞吞吐吐地说。

    “楚克尔,楚克尔!”他有点惊慌地念叨着,心里感到十分奇怪“我马上来,请他稍等一会儿。”

    于是他跑到父亲房里,把手枪塞进了衣兜。

    “楚克尔!他想见我?要干什么?也许…”

    他怕多想…

    他的双眼恐慌地扫了一下满座的宾客,便悄悄溜了。

    楚克尔坐在事务所的窗下,撑着手杖,盯着地板;博罗维耶茨基进来后要跟他握手,他也不把手伸出来,不吐一句寒暄话,只是一双燃烧着的眼睛死盯着卡罗尔的脸。

    卡罗尔立即惶恐起来,好象掉在陷阱里一样,他那道燃烧的目光搅得人心慌意乱,浑身打战。他亟欲一走了事,可是仍然克制住了自己,甚至压住了心跳。他关上了窗户,因为那些饮酒作乐的工人们的喧哗声太近。他给客人拉了一把椅子,随随便便地说:

    “在我这儿…看到你非…非常高兴…不过抱歉的是我不能多陪你,你瞧,今天是工厂的开工日。”

    他十分疲劳地坐下,觉得此时此刻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刚才那句话是自己跑出来的。

    楚克尔从兜里掏出一封揉皱了的信,扔在办公桌上。

    “你看看吧。”他闷声闷气地说,顽固地盯着他的脸。

    这是一篇措词激烈、口气放肆的起诉书,涉及博罗维耶茨基和露茜的关系。

    博罗维耶茨基看了很久,他要赢得时间——因为他在看信时必须靠他的意志力,才能避免自己露出破绽,才能面对楚克尔火一般的、真是可以看透他的五脏六腑的目光,保持自己脸上淡漠和冷静的表情。

    读完信后,他把它还给了楚克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一阵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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