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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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7/8页)

住,你哭了之后常常是很难看的,眼睛会暴出来,鼻子会变红。”

    贝尔塔当真号啕大哭起来,走到房间外面去了。

    母亲开始细声责备马克斯的粗蛮。

    “mama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干的是什么。弗雷茨是一个畜生,他不管工厂,只知道酗酒。可他在贝尔塔面前却扮演一个可怜人的角色,好象他尽管自己倒霉,却仍在为老婆孩子忘我地劳动,好象从他们结婚的第一天起,爸爸就从来没出钱养过他们全家。”

    “别说了,马克斯,干吗还要把这个掏出来呢?”

    “干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是卑鄙的犯罪,这是欺骗爸爸。我们大家在这儿都是为了玩得更好嘛!”

    他的话中断了,因为门厅里的电铃在响。他便出去开门,不一会就领进了博罗维耶茨基。

    巴乌姆感到有点麻烦和不自在,可是他的老伴却十分热情地接待他,并且马上向贝尔塔作了介绍。贝尔塔是听到铃声后来的,她对这个在城里谈论得如此之多的罗兹仅有的唐璜的出现也很感兴趣。

    大家都热情地请博罗维耶茨基喝茶,可是他谢绝了。

    “我在特拉文斯基家里吃过晚饭了。这是路过,找马克斯有一点事,只需一会儿功夫,我还要走的。”他虽然解释了一通,却仍不得不在桌子边坐下,因为奥古斯塔太太①笑容可掬地给他递茶来了。贝尔塔连眼泪都没有擦干,也在请他喝茶,老太太这时还笑着给他送来了点心。

    他感到非常高兴,领受了这一切,因此很快就高居于所有人之上了。他和老太太谈着她的孙女。他在贝尔塔面前夸奖她给他看的孩子长得漂亮,他在看到放在桌上的那本海泽②最近出版的短篇小说后,足足称赞了五分钟。使奥古斯塔太太③感到心花怒放的是,他还逗着她宠爱的两只猫。这两只猫一面味咪地叫着,一面爬到了他的胳膊上,摸着他的脸;可是这就使他很生气了,以至他打算抓住它们的尾巴,把它们摔死在炉子上。最后他甚至连尤焦也没有忘记。不到二十分钟,他的客气、文雅和逗人喜爱,就把所有的人迷住了。就是很了解他、不太喜欢他的老巴乌姆也开始参加到谈话中来了。

    奥古斯塔太太④由于对他特别赞赏,不仅不停地把杯杯新茶给他送来,而且越来越勤地从餐具柜里为他拿出新的点心,在她的明眉皓齿间也不时露出一丝微笑。只有马克斯不说话,一边冷笑一边看着这个场面,最后他感到厌倦了,在发现卡罗尔也觉得这一切已经够了时,他便站了起来,领卡罗尔来到住宅更里面的一间房里——

    ①③④原文是德文。

    ②保尔·海泽(1830—1914),德国小说家,1910年诺贝尔文学奖金获得者。

    桌子旁边于是没有人说话了。

    孩子们坐在爷爷身边,在琢磨这些玩具。尤焦就象惯常那样,高声地朗读一段课文。mama依然织着袜子。贝尔塔听着他的朗读,不时把眼光投向马克斯和卡罗尔在的那间房里,因为它的门是开的,看得见他们。奥古斯塔太太①默不作声地扫着桌子,抚摸她的小猫,有时把它们抱在自己身上,可是它的两只黑色的小眼却朝上面望着。这双眼浮游在她的脸上,就象在一锅烧红的黄油上浮着两粒胡椒一样。直到最后她才歇了口气。

    “爷爷,娃娃脚痛吗?”女孩们在玩着这些洋娃娃时问道。

    “不痛。”他一边回答,一边摸着那些小脑袋上明亮的褶褶皱皱的头发。

    “爷爷!为什么这个喇叭在那个喇叭里面?”男孩问道。他有时由于没有得到回答,就兴致勃勃地使出他最大的本领,用一根棍往喇叭里捅。”

    “爷爷!娃娃头痛吗?”小女孩蹬着地板问道。

    “洋娃娃是死的,万达真蠢。”

    孩子们静下来了,只有尤焦的声音在整个房里都能听见。

    但它也不时被奥古斯塔太太②的叹气声和贝尔塔的赞叹声所打断,因为贝尔塔被一本小说所激动,在低声地哭着,在不停地叹息——

    ①②原文是德文。

    “你们这儿真好,气氛使人格外高兴。”卡罗尔喃喃地说道。

    他把身子在沙发上舒展开,高兴地望着坐在餐室里的这一家人。

    “一年一次地这么助助兴,不经常。”

    “一年有这么一天,就不错了。在这一天里,可以把全世界的生意买卖和生活中的一切麻烦都忘掉,共享天伦之乐。”

    “你就要结婚了,这种乐趣你可以一直享受到对它产生烦腻。”

    “告诉你,几天后我会下乡,回家去。”

    “到情人那儿去吗?”

    “这都一样。因为安卡和我的父亲住在一起。”

    “我想认识她。”

    “找个时候我带你到那儿去,就是几小时也好。”

    “为什么只能有几个小时呢?”

    “因为在那儿呆长了,你会感到闷得要死,你会受不了的。哎哟!那里多么寂寞,一切都是灰色的,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你连想也不会想到。如果不是安卡,我在我的祖先的这个屋檐下连两个小时也呆不住。”

    “只有父亲一人吗?”

    “我的父亲,这是民主时期的一具贵族木乃伊。他甚至是一个残酷无情的民主主义者,但他是一个贵族民主主义者,就象我们所有的民主主义者一样,一个有趣的典型。”他不说话了,只鄙夷地笑着,但在他的眼里却闪出了激动的泪花,因为他对他的父亲是衷心爱戴的。

    “你什么时候走?”

    “只等莫雷茨回来,或者等克诺尔回来也行,今天已经打电话叫他去了。布霍尔茨病得很厉害,他的心脏病又发了。他在我跟前心跳得那样可怕,几乎都救不过来了。可是这并没有妨害他,醒过来后,他又可以把我痛骂一顿,迫使我不得不向他提出辞职。”

    “你这是在心平气和地说话?”马克斯看到卡罗尔站了起来,在瞅着那些摆有烛台和灯的红黄毛线织成的灯座①后,他嚷起来了。

    “我或早或迟非得这样做不可的,我的契约十月才到期,我要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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