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圈失去了地平线_第八章在你左边的容颜搁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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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在你左边的容颜搁浅 (第5/7页)

  迟大志瞪着我不说话,猛地拉起坐在我对面的袁芳向门口走去。

    “干嘛啊?”我对着他的背影嚷嚷了一声,他停下来,袁芳也停了下来,劝他说“有话好好说。”

    我站在原地看着迟大志,感到莫名其妙。

    迟大志脸上的恼怒忽然之间就没有了,走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走了。”说完他又走向门口,并不理会站在一边的袁芳,径直走了出去,袁芳不等房门关上就追了出去,我站在客厅里,听着楼道里传来的急促的哒哒哒哒的袁芳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我走到门前,想了一会可能导致迟大志心情恶劣的原因,没想出来,于是抬脚把门踢死,端起茶几上的水果盘坐到电视机前,继续我看了一个礼拜的《蜡笔小新》。

    73、

    晚饭过后,迟大志独自一人来找我,他的神情格外沮丧,仿佛刚刚死了娘。

    我们相对着坐了一会,我感到无聊,有一次打开了电视机。

    “闻昕,我可能要走了。”迟大志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的悲伤,让我猛地想起大发白临死之前对我说话的口气。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闻昕,我辞职了。”他又说。

    电视里在播放周星驰的喜剧,他被从天而降的巨大物体击中了脑袋,以一个及其经典的喜剧姿势倒地,表情却异常坚强。

    我从迟大志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他的香烟,一边点燃一边乜斜的看着他,抽了一口之后我说到:“作(ZUO)吧你就。”

    “我总觉得你会恨我。”他诺诺的说“你会瞧不起我。”

    我的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种悲怀,一下子就想到了美国,真的,我无法解释是为什么。

    “我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面对我突然射向他的眼光,迟大志一下子停住了,显得十分慌乱,而我的心也开始发凉。

    “你就说但是吧。”我感到喉咙里干干的,还有一丝酸涩。

    “但是…但是…我妈说…你知道她有心脏病,还有…还有…”

    “还有,她希望能到美国去养老。”我替迟大志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我内心的悲怀开始升华成一种绝望,原来俗话说的“机关算尽太聪明”的结果是一无所有。

    “我提前对你表示祝贺。”我背对着迟大志,眼睛盯着电视机却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闻昕,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都是这些年我想说又没机会说的。”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迟大志,咱俩本来就风马牛不相及…”我的眼前又开始清晰起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还是我送你一句话吧,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终于尝到了爱情的滋味,眼泪滑进我的口中。

    迟大志尝到的爱情滋味比我的口味儿还要重一些,听我说完了话,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走吧。”我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打开了房门,然后我不再迟疑,冲进客厅里揪着迟大志的肩膀把他轰了出去。

    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把门关的死死的。

    心里堵得发慌,我迫切的需要倾诉,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拨下了一串号码,等了一会,听筒里传出一个机械的女声,她用中英两种语言告诉我:“您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我猛然醒悟过来——大发白早就已经死了。

    74、

    那天晚上,我把方明给约了出来,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他们一个抛下我去了天国,另外一个也抛下我自己去了美国享受资本主义的成果。我已经没有朋友,我的情感也没有了寄托,所以,我已经不在乎这个能陪我说话的人是否曾经是我最最憎恶的人,那时那刻,随便一个什么人坐在我的对面,我都把他看作是我最最忠诚的朋友。

    在城市边缘的一间酒馆里,我们俩喝的烂醉。方明告诉我,在几天以前,在这个酒馆里,她已经陪迟大志醉过一场了。

    她说那天迟大志给她打电话的语气跟我一样,她陪着他在酒馆里坐下之后迟大志什么话也不说,端起酒杯狠灌自己,很快就醉了,他用朦胧的语调给方明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自从我上一次将曹院长气倒之后,迟大志想了许多办法在他母亲的面前替我开脱,而那个固执的知识分子认定了我就是一个缺少修养、惟利是图的小市民,她甚至怀疑我的血统来自我优雅又和善的父母,并且无数次对迟大志十佳压力,不许他再和我往来,与此同时,袁芳则受到了这个老顽固的青睐,她认定了袁芳就是中国最典型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型的女子,完全忘了我们小的时候她是如何的看重孩子们的家庭出身,那时那称袁芳的“烧锅炉家的丫头”眼神里也满是鄙夷,所以我想,如今她对袁芳的赞赏更多的是来自对美元的称赞,因为袁芳无论走到那里,都无法改变她是锅炉工的女儿这个身份,但她现在是一个女大款,美国的。

    那天,曹院长的心情很好,迟大志没敢再含糊,趁着他的母亲心情难得愉悦的时候把他打算和我正式谈恋爱的计划对曹院长和盘托出,没想到,那个老顽固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居然能气得背过气去,迟大志哭天跄地的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一个下午,那个老家伙缓过神来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跟闻昕谈恋爱我就绝食”迟大志自然对天发誓,从此与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接下去,曹院长在病床上说出了希望迟大志跟袁芳结婚的想法,并且列举了种种跟袁芳结婚的好处,其中有一条是说她非常希望能到资本主义国家去养老…

    “真没想到,党培养了这么一个走资派,这么亲美!”我拍案而起,激动之余把桌子上的酒杯和盘子全划拉到了地上。

    服务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我看见方明不住的向人家道歉。

    换了一张桌子,方明看了我很久,缓缓地说到“闻昕,如果你还对陈亮有感情的话,我愿意成全你们,我知道他心里有你,而你…我看着你现在这样觉得你真…”她忽然停下,似乎在措辞,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她对于面前的我的感觉,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说我现在看起来真可怜。

    “谢谢了方明。”我坚决的摇头,喝净了杯子里的龙舌兰之后我坚定的说到:“陈亮是今生的茶,而我不是他前世的水。”我是发自内心的说出了这番话,不想方明却被我的真诚逗乐了“再说,我闻昕从来不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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