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青舂_第三章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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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2 (第4/9页)

太立即惊醒,她问明我的来意竟意外地未加刁难。她的颤巍巍的背影使我猛然想起毛京的母亲,她和她非常相像又一点不像。也许是肩上的演出已近尾声。大多数演员开始卸妆.

    整个儿后台显得异常凌乱。前面不知何人叫了一声:“毛小津,雨伞。”“谁的?”“你们家保姆送来的。”从人堆里站起一个女孩,我最先看到的便是她那双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的眼睛。那眼睛无意的一扫中,看见了我。

    “是你?”她似乎惊奇:“肖琳阿姨来了吗?”见我摇头,扫兴地“啊”了一声,转回了身。

    “哦,孩子,”我轻声地唤她“你能出来一下吗?”

    “我?”她回头“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事吗?”

    “我想…有件事…谈谈。”

    女孩迟疑了一下,不太情愿地走出来,嘟暧着说:“我还得赶班车回家呢,都快十点了。”

    走廊尽头有个僻静的拐角。女孩站便了,一边梳头一边用表情催我说话。

    “孩子,你究竟叫什么?”我问。

    “肖琳阿姨真没告诉你?”她反问。

    “没有。

    “怎么,从名字上也能算出命来吗?”

    “能”

    女孩鼻子里笑笑:“我叫毛小津,毛主席的毛,天津的津。”

    我温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她奇怪起来:“不,你不叫毛小津,你叫毛小京,北京的京,这是你的真姓名。”

    女孩愣了一下,嘲弄地说:“你给我取的名儿?”

    “是,我给你取的名。”

    “我不认识你。”女孩生气了,扭身要走,我拦住她。

    “孩子,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你的父亲,真的不想知道你的母亲吗?”

    “母亲?”女孩打量着我“我母亲早不在了。”

    “不,她在。”

    “对不起,你有病吧?”女孩又要走,我再次拦住她。

    “可你没病,孩子,你神经健全,应该听我说完。这些事你应该知道,知道了以后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如果你不希望这是真的,我可以不告诉别人。”

    女孩站住了,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也许是我的镇定和坚决使她认真起来也胆怯起来,她嘘了口气:“好,你说吧,只要别耽误了我的班车。”

    女孩的冷淡使我的心缩成一团,你的班车,孩子,难道你的班车就那么重要吗?

    难道你父母的真情,他们一生的苦难,都不能使你稍稍留步吗?我想哭,我没哭。

    我说孩子,毛成放不是你的父亲,他是你的祖父,是你亲爷爷!

    “什么?”

    我知道你会惊讶,你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的幸福安定的家庭,竟有这样混乱的天伦。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也许会断定站在你面前的,无疑是个疯子。

    可我偏偏不是疯子,我是你的母亲,失散多年寻你多年的母亲!

    “你是我的母亲?哼,那,照你的意思,谁是我父亲严

    孩子,你用不着放做镇静,用不着故意拿出这种超然物外的表情;你的父亲也是我的丈夫,他叫毛京。

    “毛京?”女孩冷笑了“啊,所以你说我叫毛小京。”

    对,这正是你降临人间时,在毛家集那间无遮风雨的农舍里,我给你取的名。

    “那我父亲呢,他是干吗的?现在在哪儿?”

    啊,孩子,你终于想要知道你父亲的所在和生平了,你父亲和你一样好看,和你一样酷爱舞蹈,他的舞跳得棒极了,他的心也非常好,善良也单纯。只是他十分不幸,风华正茂的时候进了监狱,他进了监狱…

    “什么,我父亲进过监狱?是因为反对四人帮吗?”

    不是。

    “那为什么?现在平反了吗?”

    没有平反,时过境迁,没有人想起要给他平反。

    “那他犯了什么罪?”

    他们说他强xx少女…

    “畸,我居然冒出了个强xx犯的爸爸,我看你真有病。”

    “别,孩子。你听我说完。我还没有说完。相信我、你生身的母亲没有丝毫欺骗,只有我,只有我能揭开你出身的秘密。你别走,别失望,尽管你真正的父亲不是富商巨贾,不是高官显贵,不是上层名流,甚至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自由人,但却是,你的父亲!

    “对不起,我有父亲,我父亲是个老干部。告诉你吧,那天你给我算的命我根本就不信,你刚才的话,我也不信。如果你没病的话,那就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可我愿意理解你孩子,你要去法国么?要去留学么?你可以在填写出国政审表的时候隐瞒一切,你可以向你的门第显赫的男朋友隐瞒一切。我只想要你知道,你世上还有一个母亲,她很爱你.尽管她不过是远方山里的一个普通的教书匠,与引车卖浆者流,等而下之。但她与你同一血脉,十多年来寻你千里;你必须知道,你有一个父亲,你曾是他生命的唯一希望和唯一光明。我们无意影响、打扰、破坏你已有已有的一切,我们只想告诉你,我们是你的母亲,和父亲!

    七

    一整天的大风把剧院门前的广告牌吹得透干,使原来的狼藉不堪更加不堪。那刺目的霓虹灯由于失去了雨雾的迷檬,虽然辉煌却依旧显得有些呆板。剧院门前狭窄的广场上,依旧停满了自行车摩托车轿子车和大轿子车。无动于衷地暴露在一轮暗月的审视之下。从时间上看里面正值锣鼓开场,我走上台阶又走进大门,一个尚未瞌睡的老太太看也没看我便径从旁门向后台透道,她的颤巍巍的背影又一次使我想起毛京的母亲,她和她非常相像却又一点不像。假使这位小脚的母亲活到今天将是古稀高寿,我没有想到在我回毛家集插队的第二年她忽然病了然后就死了,那么简单迅速无声无息,也许因为她劳苦一生早就做下了什么病,也许因为她劳苦一生所以才一直看不出什么病。

    那年我确实在城里活不下去,才又回到了毛家集,这块生了毛京又生了他女儿的土地默默地收留了我。乡亲们把我安排进知青的集体户,往事谁也不提。

    毛家集看去偏僻,实际离晴川不过五百里

    那时她就是我对以往对未来的全部怀念和全部憧憬。

    我最明白女人爱孩子是为什么!

    特别是当这种爱不那么容易的时候,特别是当这种爱不得不战战兢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时候。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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