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仰角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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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4/4页)

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可以请回你的…咳…厨子…咳…还有其他人…”所幸佟子矜没有心思捉他的语病。

    “来,喝了它。”年昱不知何时离去,回来时手上多了杯水,他半跪在佟子矜身旁,佟子矜因看不清事物,瞧见物体闪动的模样而受到惊吓。

    她的近视有一千八百多度,附加散光与轻微夜盲,少了眼镜,所有事物在她眼中不再清晰,而她也格外脆弱。

    “是我。”感觉她似乎特别容易受到惊吓,年昱不禁问:“我有那么吓人吗?”

    佟子矜略过不答,想拿杯子,但年昱好人做到底地将杯子凑近她唇边,喂她喝。

    “谢谢。”佟子矜不自在地道谢,鼻息问尽是年昱身上传来的青草香味,那是屋里共有的沐浴精味道。

    “还要吗?”年昱问道,关切地望着佟子矜,打量着她明显回避的行止。

    “不用,谢谢。”佟子矜握紧拳头。年昱即使半跪,也同坐着的她差不多高。她吞吞口水,咽下威胁出闸的惊慌,极力不让起伏剧烈的情感淹没薄弱的理智。

    “我观察很久了。”年昱右手搁放在佟子矜身后的床铺上,偏头瞇眼端详。

    “什么?”忙着对付心魔的佟子矜没听清楚。

    “你很怕我对不对?”这是年昱的直觉。

    “对。”佟子矜并不否认对年昱的恐惧。

    “为什么?我一直被你压着打。”年昱以为他才是输的那一方,怎知他从一开始便居于上风。

    “那无关态度。”

    “不然是什么?”

    “你的身高。”

    “我的身高?!”年昱瞪大眼,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我不算矮,但也不特别高壮。”

    在网球的世界里,比他高壮的人比比皆是,他才六呎一吋(185公分)、一百五十五磅(70。5公斤)。

    “只要高过六呎,对我而言就是负担。”佟子矜捉住想起身的年昱,力道之大,不只将他拉坐回床,还震得床一阵摇晃。“别站起来!”

    “你有惧高症?”年昱低头看佟子矜泛白的指关节,稳住自己。

    “技术上来说是。”佟子矜感觉年昱坐好后即放开他。“我很怕又高又壮的外国男人。”

    所以台湾让她很安心,那儿是她生长的家乡,外国人并不是四处可见,而且高的人并不那么多,台湾的人要是高的话,她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也能及早防范。

    “看不出来。”年昱瞧不出佟子矜有惧怕他的迹象,若非直觉作怪,他也不会注意到。

    她一直表现得很镇定,对他的行为无动于衷到简直像母亲对待在闹脾气的孩子。

    “现在你知道啦。”佟子矜微牵唇角。发髻松开,长发披垂,她想重新绾好,然而方才她因拉扯年昱而用光了好不容易回复一些的力气,现在她的手颤抖而无力,无法做这般灵巧的动作。

    “需要我帮忙吗?”年昱看不过去的问。

    佟子矜一颤。

    “我不会趁机报复你。”佟子矜的样子活像他是什么罪犯似的。

    她苍白的双颊染上一抹微红,将发饰递给年昱。“谢谢。”

    “我小时候常替我母亲绾发。”年昱捉过佟子矜的发,意外于她偏红的发色发质柔软,就像丝绸一般好摸…意识到自己几近着迷的触摸手中柔丝,年昱及时拉回出走的思绪,俐落地将她的发绾好。

    “不怕让我知道了你的弱点,便一直攻击你吗?”年昱轻问。

    “你会吗?”

    “在球场上,我会。”为了得到冠军,他会用尽一切合法手段。

    “我知道。”佟子矜不意外。“每个网球选手都是这样,绝不手软。”

    “你必须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有时候一场赛事即决定了你的荣败,也决定了你的排名。”年昱边说,右手边挥动,当他发现自己的手呈持拍状时,赶忙握紧,不由得庆幸佟子矜此时跟瞎子没两样。“你得去配眼镜。”

    “你要送我去吗?”佟子矜不禁讶异。

    “对。”年昱火速加上一句:“算是报答你煮饭与接送之情。”

    这几天除了用餐时刻与送他去医院复诊遇得到年昱之外,她与年昱并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现在他竟然…

    佟子矜笑了,体会到某些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你是个温柔的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年昱宣称。

    “我知道,但是你的行为举止…”

    “佟小姐,我不想一大早就跟你吵架。”年昱于此时看见佟子矜的穿著,禁不住挫败地低呼一声:“你…你今天穿这是什么?”

    “上衣和裙子。”佟子矜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知道,我是指你的眼睛出了问题?”年昱受不了地扯扯头发,他没看过比佟子矜穿着品味更糟的女人了。

    “我有近视、散光与轻微夜盲。”是以她晚上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我指的是taste,不是eyes。”年昱发现他用错词,以致让佟子矜会错意。前几天他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是今天…他无法再忍耐了。一就算没品味也不要将冬装当成夏装穿。”

    看得他直想流汗。

    “你以为我想吗?”佟子矜对着年昱微笑,这抹轻淡的弧度化去她容颜上残留的惊惶。“台湾这个时候可是寒冷的冬天呢。”

    “艾索交游真广阔,连台湾都有女人。”

    “我不是艾索的女人。”佟子矜严正声明。“我们只是朋友。”

    “不关我的事。”年昱耸肩,起身。

    “啊!”佟子矜惊慌的低叫一声。

    年昱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要通知她,忙道:“嘿,是我年昱,别怕。”

    “抱歉。”佟子矜抓着胸前的衣服,力道大到年昱担心衣服会被她的指甲抓破。

    “我下次会记得提前通知。”年昱朝她伸手。

    “谢谢。”佟子矜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儿多久,质疑着他所谓的“下次”会是何时。

    等了一会儿,见佟子矜没有动作,他才道:“我要握你的手。”

    “嗯。”佟子矜手指依依不舍地离开紧抓的衣服,年昱握住她的手,扶她站起。

    “走吧。”年昱的大手包裹住她小巧的手,引领着她。

    佟子矜的紧张在年昱声声警示下化去,她任年昱引导,想起那个“信任与放手”的小心理游戏,猛地一愣--

    是否在年昱信任她之前,她得先信任他?佟子矜不喜欢这样,她对人的防心不是一天两天即可放下,也不愿放下。

    佟子矜甩去这个想法,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过渡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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