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贝里·芬历险记_附录一在木筏子上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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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一在木筏子上① (第3/5页)

大灾星之子说,这话说得不错。他说泥里含有营养。他说,一个人喝密西西比河的水,肚子里就能长粮食,如果他想长的话。他说:

    “你看一看坟场吧,事实就说明得一清二楚了。在辛辛那提,坟场里的树长得象什么样子。可是在圣路易呢,坟场里的树长得八百英尺高。这全因为他们在埋葬前所喝的水的缘故。一个辛辛那提人的尸体肥不了田。”

    他们还讲到俄亥俄河的水怎样不喜欢和密西西比河上搀杂在一起。埃特说,你要是在密西西比河涨潮的时候(那时候俄亥俄河落潮)取水,你会发现在密西西比河东段,有一百多英里长,一路之上,在宽阔的河面上,水清清的。要是你离岸四分之一英里,过了那条分界线,另外那半边,就见河水全是又黄又稠。接着,他们讲到怎样能叫烟叶子不发霉,从这又扯到鬼,讲到别人亲眼目睹过的许多鬼。不过埃特说:

    “你们干吗不讲讲你们自己亲眼目睹的呢?好吧,如今让我来说一个。五年以前,我在一个如同这般大的木筏子上。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我正值班,主管着右舷前长桨。我的一个伙伴,叫做狄克·奥尔勃莱特的,他来到木筏上前边我坐着的地方,——他张大了嘴,伸着懒腰——他在木筏边上弯下身子,用河水洗了脸,走过来在我边上坐了下来,拿出了他的烟斗。他刚把烟装好,便抬起头来说道:

    “‘啊,你瞧这儿,’他说,‘那不是勃克·摩勒的家,就在那边河湾里吗?’

    “‘正是,’我说,‘是的——那又怎么样呢?’他把烟斗放下,脑袋托在他的手上,说:

    “‘我原以为我们已经过了那儿呢。’他说。

    “‘上一班我下班的时候,也以为过了那地方’——我们是值班六个钟头,休息六个钟头——‘不过大伙儿告诉我,’我说,‘过去一个钟头里,木筏子仿佛没有怎么动啊’,——我说,‘虽说如今溜得还可以。’我说。他呻吟了一下,说:“‘从前,在这里,我也见过一只木筏子是这个样子的,’他说,‘依我看,这两年来,在这儿河湾上边,水流好象不爱动似的。’

    “‘嗯’,他站起来了两三回,朝四下里和远处的水上张望。我也跟着张望起来。人总是喜欢看见人家做啥他做啥,本无他意。一会儿,我见到从远处水面上朝右舷漂过来一样黑糊糊的什么东西,漂到我们后边便停住了。我见他也正对着这个张望着,我便说:

    “‘那是什么?’

    “他有点儿不高兴地说:

    “‘没有什么,就只是一只旧的空桶。’

    “‘一只空桶!’我说,‘啊,’我说,‘你那双眼睛啊,就是有一付望远镜也是白搭。你怎么能说那是一只空桶呢?’他说:

    “‘我说不上来,我猜那不是一个桶,不过我想也许是的。’

    “‘是啊,’我说,‘也许是的,不过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嘛。离得这么远,根本就说不准。’我说。

    “我们本来没有别的什么事干,因此就继续张望着,后来我说:

    “‘啊,你看这里,狄克·奥尔勃莱特,那个玩意儿,我看啊,快追上我们啦。’

    “他就从此再也没有说什么。那个东西漂得越来越近。据我判断,准是一只泅得快筋疲力尽的狗吧。啊,我们正漂进了河上一道横水线,那个东西漂过了月光照亮了的横水线,天啊,我说,正是一只木桶。

    “‘狄克·奥尔勃莱特,你怎么会在半英里路外就想到那是一只桶?’我问。

    “‘他说,‘我说不上来。’

    “我说,‘你告诉我吧,狄克·奥尔勃莱特。’

    “他说,‘嗯,我知道那是一只桶,我以前见过,好多人见过,大伙儿说那是一只闹鬼的木桶。’

    “我把其他值班的人叫了来,他们来了,站在那里,我把狄克说的话告诉了他们。这时候,那个东西跟我们漂得一般齐了,它再没往前赶啦。离得有二十英尺远。有人主张把它捞上木筏,不过其余的人不乐意。狄克·奥尔勃莱特说,那些跟它闹着玩儿的人可为这遭了殃。值班的班长说他可不信这个邪。他说,桶撵上了我们,是因为它在那股流水里,比我们要流得稍快一些。他说,它慢慢地会离远的。

    “所以我们就讲起了别的事了,我们唱了一支歌,又跳了一个黑人舞。在这以后,值班班长要大家再唱一支,不过,这时天上起云了,那只桶赖在原来的地方不走。不知怎么,唱歌的也并不带劲,因此也就没有唱完。也没有人叫好。搞得有气无力的。一时间谁也没有则声。随后又一个个想一齐开口说话了。其中有一个家伙说了个笑话,可是无济于事,大伙儿听了也不笑,连说笑话的家伙自己也并没有笑。这可是少见的情况。我们大伙儿阴沉沉地守在那里,瞪着那只桶,心里不踏实,不自在。嗯,天一下子黑啦,没一点儿声息。随后起了风,四下里呜呜叫。接下来闪电雷鸣。没有好久来了一场暴风雨。在这中间,有一个家伙往后边跑,中途绊倒了,伤了脚踝骨,只好躺下。这件事叫大伙儿直摇头。每回闪电一亮,就见到那只桶,桶四周闪着青光。我们老是一个劲儿盯住着它。不过到后来,天蒙蒙亮时,它不见了。到白天,我们哪里也见不到它了,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惜。

    “可是到第二个晚上九点半钟光景,正当大伙儿唱着歌、玩得带劲的时候,它又来了。还是停在木筏子右边的老地方。热闹的场面不见了。大伙儿一个个神情严肃起来。没有说话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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