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等你_第21-2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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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5节 (第2/6页)

起来,他走到餐桌边,大碗里还盛着喝剩的酒,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从喉咙到心口顿时热辣辣的。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到了院子里,房顶后面是苍翠的山岭。刘盛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院子里另外的房门紧闭着,这贼窝里的汉子们还在死睡。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动静,蕨妹子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她穿着白色小衫,花布裤子,手里端着一个脸盆。

    “刘大哥这样早就起来了。”蕨妹子笑吟吟地说“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刘盛抱歉地说,心里难受,多喝了一点,现在已没事了。蕨妹子走到院角的一口水井里去,刘盛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柔韧的腰肢和浑圆的臂部在打水时显得很生动。

    刘盛走出院子,来到了疗养院的外面,他眺望风动镇的屋顶和阳光下的山野。他的生活即将重新开始,他将和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共同生活呢?她应该很美很朴实,但不能像蕨妹子那样野。她不用上班,在家料理家务就行了,到周末,他开车带她出去玩。她爱他崇拜他,他是她生活和精神的支柱。

    山野的上空有一只鹰在盘旋,刘盛觉得它就像自己的影子。这时,蕨妹子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

    “不好,这是只专吃死尸的鹰。”蕨妹子说“它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呢?”

    刘盛转脸望着蕨妹子,双腿顿感一阵阵发软。第八章

    22。 一面陡峭的山崖之下,匍匐着几座黑色的屋顶。在一间四面透风的棚屋里,艾楠和摄影家被反绑着手坐在地上。在他们旁边摆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材,棺盖还没盖上,死尸的气味让艾楠一阵阵想呕。

    光线很暗,让人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黄昏。过了一会儿,天越来越黑,艾楠这才确认是又一个夜晚来临了,这意味着他们从离开风动镇到现在,一个整天过去了。

    最后的记忆是昨天夜里的事,她和摄影家从蕨妹子的院子里出来,到镇东头去看老太婆是否显灵,返回时经过风动镇漆黑的街道,她和摄影家便是在那漆黑之中遭遇不测并失去知觉的。醒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处,身旁摆着的一口棺材使刚睁开眼的艾楠失声大叫,但没有人来理会,好像此地已不是人间似的。

    风动镇上,那只猫的眼睛还在黑暗中闪烁。摄影家当时对着它吼了一声,那双绿眼睛便蹿上了房顶。艾楠有些害怕,紧靠着摄影家往前走。街道两旁的空房子像黑色的仪仗队迎着他们。突然,几个黑影从仪仗队中跳出来,一下子就围住了艾楠和摄影家。其中一个黑影直接横在艾楠面前,距离太近了。这是一张惨白的脸,没有鼻子和嘴唇,只有两排裸露的牙齿。艾楠在一声惨叫中晕倒,在倒地的一瞬间看见摄影家也已跌倒在地,一个舌头很长的厉鬼正俯身看他。

    接下来,艾楠觉得鼻孔里有一阵阵异香,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脚被绳子捆着,挣扎着坐起来,朦胧的光线中看见摄影家正坐在她的侧面,旁边是一口阴森森的棺材。

    艾楠有气无力地惊叫。她急促地对摄影家问道:“蓝墨,我们被鬼抬到阴间来了吗?我们死了吗?”

    摄影家动了动被捆绑着的身子,眼睛里有一种光线,里边是濒死的绝望。

    “完了,完了。”摄影家喃喃道“我死了之后,你一定得想法逃出去。我已经给他们讲了,你是无辜的。我说他们如果害死无辜的人,你变成鬼都会来抓他们的。他们对此好像有点害怕。艾楠,你一定要挺住,这是人间最荒唐的悲剧了。”

    艾楠头脑晕沉,如坠迷雾之中。摄影家身子麻木快坐不住了,只好顺势背靠着棺材。他仰起脸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棺材里装着一个死人,明天早晨,他们要将我和这口棺材一起埋进土坑里…”

    摄影家说,这杀身之祸是半个多月前惹下的。当时,他背着摄影包和帐篷在天脊山上已经转悠好几天了。这天黄昏他突然在一处陡崖之下发现了几间山民的房子,他走近去,听见了羊羔“吁吁”地叫声,原业是一只母羊正躺在羊圈里给几只小羊羔哺乳。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她抱起一只小羊羔,用松树皮一样苍老的手抚着羊羔柔软的绒毛。这情景让摄影家眼前一亮,他说老太婆你别动,我给你照一张相好吗?老太婆没有听懂他的话,这时房子里出来了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他双颊凹陷,颧骨很高。他说你要我妈做什么?摄影家连忙解释说是照相,就是拍一张照片。摄影家知道这深山里的山民有的终身未去过县城,风动镇最早出现汽车时,还有山民给停靠在路边的汽车喂草。因此,摄影家努力给他们解释什么叫照相。最后,干瘦男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仍然只有茫然。

    接下来,摄影家让老太婆继续抱着羊羔站在羊圈旁,她树皮般苍老的手在羊羔雪白的绒毛上抚摸时让摄影家激动不已,他想将这幅摄影作品命名为“羔羊”他觉得这幅画里有人类全部的意义。

    光线已经暗了,摄影家拍摄时用了闪光灯。当雪亮的电光一闪时,干瘦的男子在旁边发出惊叫。

    “你这是什么东西?”他盯着摄影家手中的尼康相机问“怎么有打雷前的那种闪电?”

    摄影家又费力解释,最后和满脸迷惑的这对母子俩分手离去。没想到,照相后的第7天这老太婆便一命呜呼。死前先是说眼睛胀痛,接着叫心口痛,出不来气。老太婆的儿子左思右想,认为老母的死是摄影家用那个发光的仪器在她身上作了试验造成的。那光像闪电一样刺进人的眼睛和心脏,谁受得了?于是,老太婆的儿子与远近的亲戚一合计,决定去风动镇捉拿摄影家来陪葬,杀人抵命,天经地义。

    “你赶快给他们解释呀!”艾楠听完摄影家的讲述后着急得大叫道。

    摄影家绝望地摇头。他说他比艾楠先醒来几个小时,老太婆的儿子已经到这棚屋里来过了。他对这个干瘦的汉子解释了许久,没有任何作用。“完了!”摄影家说“我最后只得对那个愚昧透顶的家伙说,你们不能害了这个女人,她与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家伙哼了一声就走回那边房子去了。

    艾楠只觉得天昏地转。她被捆绑着的手脚已经麻木,她感觉到身体已经死去了一部分。摄影家背靠着棺材坐着,他脸色苍白,仿佛棺材里死人的凉气已经抓住了他。

    天已经黑了,有一盏油灯的光摇晃着向这棚屋走来。来人将油灯放在棺材盖上,蹲下身解开了艾楠脚上的绳索。艾楠看见了一张干瘦如猴子的脸。

    “你们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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