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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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1/12页)

了,来看看首长和丽文。”

    严泽光听了这话,才半信半疑地问“答辩得怎么样?”

    沈东阳说“我选的课题是陆军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和作用,写了一篇论文叫《时间决定空间》,而我的研究资源就是严团长你的战斗效率速成法和《两点一线》的辩证关系。”

    严泽光顿时抖擞了精神说“哦,说说你的论据。”

    严丽文说“爸爸,沈参谋不仅是来看你的,也是来看我的,你能不能带我们出去逛逛,别一上来就搞这些战术啊,效率啊,辩证啊,烦不烦啊?”

    严泽光说“妞妞,搞这些东西是爸爸的强项,别的不会啊!”严丽文说“逛公园总会吧?”

    严泽光说“可是爸爸没有便衣啊。你mama给你爸爸买的便衣,永远不合身,不是裤腿短了就是袖子长了。”

    严丽文说“那我们今天什么事情也不做,到商场去给你买一身合适的便衣。”

    严泽光眯缝眼睛想了想说“那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沈参谋来了,好不容易见面,你总得让我们说几句话吧。爸爸很想听他的辩证关系。”

    严丽文说“爸爸你感兴趣的是他把你作为研究课题。那好,给你十分钟。”

    严泽光问沈东阳“十分钟够吗?”

    沈东阳回答说“一个参谋,应该用最简洁的方式尽可能简短地向首长汇报自己的想法。我的辩证关系说是建立在《两点一线》这个大思维的基础上,‘承上’是出发点,‘启下’是方向,点的问题确定了,剩下的就是度。速度和精度,也就是严团长常说的,二度决定胜负。训练改革好比开汽车,遇上弯子不能猛打方向,猛打方向就是走极端,打过头了再往回打,又走极端。宁肯稍微放慢速度走直线,也不能快速走‘S’路线。”

    严泽光乐呵呵地看着沈东阳,又看看严丽文,问女儿“你听明白了吗?”

    严丽文说“似懂非懂。”

    严泽光说“这里面名堂大了,属于战争意识形态范畴。沈参谋,你很不走运哦,你没有参加过战争。要是真的参加了战争,我敢打赌,就算你不是一个很好的指挥员,也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参谋。我也不走运,妈的现在还是个团长,想把你拉人麾下也是力不从心。”

    沈东阳说“我相信我会在您的麾下效力的,总有一天。”

    严泽光笑笑说“但愿吧。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严丽文说“你们不算太老的人,好比中午十二点的太阳,正是阳光普照的时候…”

    严泽光说“妞妞,你好大的胆,竟敢篡改毛主席语录。”

    严丽文说“爸爸,你好大的胆,竟敢滥用毛主席语录。”

    严泽光说“好,老子今天心情很好,跟你们一起上街。本团座今天要搞一套高级中山装。”

    10

    严泽光当然不是傻子,虽然说他在非军事领域内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些,但是谁要是认为他一窍不通,那就大错特错了。

    沈东阳第一次到军医大学看严丽文,并且结伴来看严泽光,借口是到军区进行陆军指挥硕士答辩,严泽光虽有疑惑,却并没有点穿。他喜欢这个年轻人,他甚至一度希望自己能有沈东阳这样的一个儿子。但是,当他看出沈东阳和严丽文日渐亲近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这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沈东阳,而是因为他不想让女儿这么快就谈男朋友。他才是个团长,女儿谈了男朋友,就意味着很快就要结婚,很快就要生儿育女,他很快就要当爷爷了,一句话,女儿穷追不舍把他撵老了。

    这种心态有点奇怪。

    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发生了。

    半年之后,也是一个星期天,严丽文给他打电话说“沈东阳又来了,还要来拜见他。”严泽光一听,女儿的话有点郑重其事,就预感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办法,只好在房间里等待,一边等待一边琢磨如何打赢这场战争。他的想法是,先把这个企图跟他争夺女儿的家伙打退,再打退,但并不打垮,等上几年再说,最好在他五十岁的时候再说。

    军事学院的学员都是中高级干部,宿舍以人为单位,房间布置充分地体现了军事化的特点,结构紧凑,作风朴实。

    那天沈东阳也很心虚,进门的时候不像上次那么坦然,耗子一样跟在严丽文的身后,脸上尽量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微笑,胸膛也尽量挺得恰到好处,心里却疙疙瘩瘩地像个不大成熟的贼。老谋深算的严泽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没准已经向女儿发起攻势了,显然已经成了同盟了,没准这次来是给他下达预先号令的。

    事实果然如此。

    当然,这种面对面的摊牌不像搞沙盘,也不是沈东阳的强项。谈朋友他是第一次,接受未来岳父大人的检验也是第一次,他自然不可能有太足的底气,更何况主考大人是全师著名的严格的团长呢。

    因为提前双方心里都有了戒备,进门之后,严泽光并没有站起身子,没有了上次的客气和惊喜,只是淡淡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不痛不痒地说了一个字:“坐。”

    军事学院的东西多数都有了一把年纪,沙发是战争年代里留下来的旧物,一坐下去便猝然嘎吱一声。

    沈东阳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就把双手放在膝盖上。

    严泽光微微一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问沈东阳“沈参谋这次来,莫非又是搞硕士论文答辩?”

    沈东阳说“不是,我是利用休假的时间,来看看丽文和首长。”

    严泽光说“你是上级机关的工作人员,我是下面部队的团长,不,现在我连团长都不是了。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你喊我首长不合适。”

    说完,从茶几上漫不经心地拎起一个干燥得皱皮的苹果,亲自削了起来。

    沈东阳说“严团长,我今天是严丽文的朋友。我可以喊您叔叔吗?”

    “哦?”严泽光的眉毛一扬,小刀在苹果上做了—个短暂的停顿,似乎对沈东阳表现出来的坦率有点吃惊。他避开沈东阳的问题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丽文的朋友,但是你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你这么一强调,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是丽文的什么朋友?是一般的朋友呢还是非一般的朋友?”

    沈东阳的身上立刻沁出了细汗。打过几次交道,他当然知道这个年近五十的团长是个极不好对付的人,他的洞察力极强,而且表达方式阴阳怪气,今天是考女婿,自然更加深沉,这比他在战术上的要求恐怕要更加挑剔,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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