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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7/7页)

!”

    严泽光火了,原地站立,不走了,阴沉沉地看着王铁山说“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广西,找不到难受,找到了更难受。我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铁山说“所以我要提醒你,要有一颗平常心,不要幻想奇迹发生。我们这次行动,什么目的都没有,就是故地重游,就是看看我们打过仗的地方,哪怕是为了检讨战术。”

    严泽光怔怔地站着,仰起头来看空气。

    王铁山急了问“你说吧,是去还是不去?”

    严泽光一拧脖子说“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什么不去?”

    后来就上了公共汽车,后来就到了火车站。

    7

    严泽光和王铁山拎着印有“上海”二字和锦江饭店大厦的塑料旅行包,东张西望地寻找进站口,刚刚找到,正要排队验票,一个右臂佩戴“军代表”红袖章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说“两位首长,请到贵宾室。”

    严泽光大喜说“他妈的,没想到化装了还能被认出来,什么叫老革命,老革命的风采脸上都有。”

    王铁山说“就你那尖嘴猴腮的模样,人家肯定认为你是我的秘书,随行人员。”

    严泽光说“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模样,恐怕被看成是高级干部的特级警卫了,连随行人员都不是。”

    两个人斗着嘴,跟着军代表,趾高气扬地走进贵宾室,刚进门,严泽光就像见了鬼,一个哆嗦,行李包便从手中跌在地上。

    贵宾室中央,大模大样地坐着二十七师政委刘界河,手里夹着香烟,跷着二郎腿,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王铁山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应过来之后,满脸堆笑地问“政委,你咋来了?”

    刘界河反问“你说呢?”

    王铁山说“首长莫非也要探亲?”

    刘界河说“我探亲?我他妈的乱弹琴!把车票拿出来!”

    王铁山的眼珠子僵硬了。

    严泽光见势不妙,先发制人说“车票在他手里,这次行动是他提倡的。”

    王铁山说“血口喷人,车票是在我手里,可是说好了,我给他当秘书,我是随行人员。你坦白从宽,我协从不问。”

    刘界河喝道“把车票交出来!”

    王铁山说“我戴罪立功!”

    说着,摸摸索索地从衣兜里找出车票,双手交给了刘界河。

    车票是从相州市到桂林的。

    刘界河淡淡一笑,捏着车票说“你们这两个家伙,给老子玩迷魂阵,差点儿被你们蒙哄过去了。可是你们也不想想,二十七师,只有你们最聪明吗?我一个堂堂的师政治委员,要是被你们两个团长玩了战术,那不成天大的笑话了吗?”

    王铁山说“首长真是神机妙算。”

    严泽光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王铁山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严泽光说“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

    刘界河把脸一沉,厉声喝道“立即回到你们的岗位上,进入一级战备!”

    严泽光困惑地问“我们不是被免职了吗?”

    刘界河挥挥手说“上车再说。”

    王铁山和严泽光面面相觑,突然二人一起咧嘴笑了。王铁山说“乖乖,恐怕要打仗了。”

    严泽光说“日他娘,再打仗,组织上如果再派你给我当助手,我宁肯上吊!”

    王铁山说“那叫临阵脱逃,死有余辜!”

    二人拎起行李包,精神抖擞地跟着刘界河一路小跑,上了北京牌越野吉普车,刘界河坐前座,二人坐后座。

    刘界河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太想知道了。”

    刘界河说“那你们老实交待,你们要去桂林干什么?”

    王铁山说“关禁闭关了这么多天,出来又没工作了,我们想去散散心,故地重游。”

    刘界河扭头问严泽光“他说的是实话吗?”

    严泽光说“我揭发,他说的是假话,他说杨桃可能还活着,撺掇我去找杨桃。”

    王铁山痛不欲生地说“严泽光你这个同志真是血口喷人,是我撺掇你的吗?王雅歌同志揭发你,你夜里说梦话都喊杨桃的名字。”

    刘界河把香烟屁股往手里的烟盒里摁了摁,摁灭了,这才回过头来说“啊,原来是这样。你们怎么知道杨桃还活着?”

    严泽光说“是老王瞎猜的,我们要是知道了,就不去广西找了。”

    刘界河突然转过身来,指着严泽光的脑门说“在婚姻家庭这个问题上,你严泽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自己的妻子把关系搞得一塌糊涂,雾里看花,梦中捞月,天天琢磨一个牺牲了的同志。”

    严泽光不服气地说“我没有把关系搞得一塌糊涂。”

    刘界河说“还不一塌糊涂?你对王雅歌同志严重不尊重。人家称爱人是怎么称呼的,爱人,妻子,老婆,最差的也是婆娘,虽然有大男子主义色彩,但好歹还是个人话。你呢,向别人介绍王雅歌,居然说,这是我的配偶。听听,配偶,有这么称呼妻子的吗?”

    严泽光讷讷地说“本来就是配偶嘛,这也是规范称呼。什么爱人不爱人的,意思暧昧,听着rou麻。我到师医院找王雅歌,也介绍自己是王雅歌的配偶。”

    刘界河说“你严泽光做什么事情都与众不同,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称呼王雅歌为配偶了。爱人,妻子,老婆,婆娘,这几个称呼随便你怎么选,就是不许你称呼王雅歌同志为配偶了,你听明白了吗?”

    严泽光说“听明白了,那就是老婆吧。不要为这件小事费口舌了,政委你快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大事?”

    刘界河说“你小诸葛不是料事如神吗?”

    严泽光说“我连团长的职务都被免了,料事如神个屁。”

    刘界河说“你被免职算个啥?中央有四个比你们官大一百倍的人被免职了。你们官复原职了。”

    严泽光和王铁山坐在后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铁山突然抓起严泽光的手说“老伙计,不容易啊,你我总算熬出头了,差点儿就成了流窜犯了啊!”严泽光也激动地握着王铁山的手说“老炉匠啊,虽然你这个人有很多缺点和错误,但我还是原谅了你,谁让你是我的战友加难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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