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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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5/7页)



    王铁山说“谈谈杨桃!”

    严泽光愣住了,放下手中的放大镜,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梦游一般地说“杨桃,杨桃…杨桃在哪里啊?”

    王铁山说“你认为杨桃在哪里?”

    严泽光说“还能在哪里?杨桃牺牲了,埋在广西的十万大山里。”

    王铁山说“你敢肯定?”

    严泽光说“我不想肯定。”

    王铁山说“这就对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个疑惑,也许杨桃并没有死,也许杨桃还活着。”

    严泽光突然跳了起来,指着王铁山的鼻子说“都是你这个混进革命队伍的小炉匠坏了我的好事。如果那天你不傻乎乎地举手,如果杨桃那天当众接受了我的求婚,她就不会疏远我们,她不疏远我们,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王铁山不动声色地看着严泽光。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这话浑不讲理!但我不计较你,我现在想跟你说的是,杨桃可能还活着。”

    严泽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做梦!”

    顿了顿又说“做梦也轮不到你来做!”

    王铁山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说杨桃真的死了,可是我们搜山搜了那么多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严泽光泪如雨下说“我猜测是野兽…”

    王铁山说“我当时也这么想,可是就算是野兽…总得留下一点痕迹吧,比如衣服,还有手枪!”

    严泽光说“我当时也有一丝念想,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没见踪影,我就绝望了。”

    王铁山说“要不是后来部队紧急赴朝,我肯定还会继续寻找的。”

    严泽光不理睬王铁山,自顾自地说“我是多么希望杨桃她还活着啊,只要她还活着,见上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王铁山说“如果能把我们放出去,你跟我去一趟广西。”

    严泽光说“你真是梦想,我不会上你这个小炉匠的当。”

    5

    所谓的反动诗词一事,最终还是刘界河纵横斡旋给解决了。

    刘界河把严泽光和王铁山稳住之后,就开始转移工作组的视线,把工作组的视线引到了人民群众的身上。工作组在一团和三团调查了两个星期,没有一个人出面说那首打油诗是严泽光和王铁山写的,反而异口同声地说,因为当时严泽光和王铁山抓教育改革手腕很硬,有些同志写诗讽刺他们。诗的视角属于第三人称,也就是人民群众。

    当然,如果仅凭这个,也还不足以把严泽光和王铁山放出来,而是因为刘界河和副军长贾宏生都到军区做了工作,加上“文化大革命”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不可能再长期这么瞎闹腾了,上面这才发话,把严、王二人放出来,暂时不参加工作,停职休养。

    没有事情做了,严泽光倍感孤独,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的所谓第二作战室里研究了几天战例,越研究越是心灰意懒,终于有一天憋不住了,鬼鬼祟祟地跑到王铁山的家里,对王铁山说“你不是说放出来了要去广西一趟吗?我现在同意了。”

    王铁山说“可是我现在走不掉啊,我的儿子才上小学,我得经常辅导他。”

    严泽光心里一阵酸溜溜地,硬着头皮说“现在就是咱俩没球事干了,你一个解放军的团长,总不能老是在家带孩子吧,那也太玩物丧志了吧?”

    王铁山正色道“第一,我是解放军的团长,但是是被罢官了的团长,已经赋闲了,可以不负责任。第二,我的儿子是宝贝儿子,不是什么物。我辅导我的宝贝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是玩物丧志。你说话注意一点!”

    严泽光说“求求你啦,你总不能让我憋死吧?”

    王铁山说“去广西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严泽光说“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考虑。”

    王铁山说“第一,这次行动你是主谋,一切责任由你承担,尤其是王雅歌那里,你不能露出半点风声。”

    严泽光说“这个你放心。我们以回老家的名义,事实上我也确实想回老家一趟,还是大比武之前回去过,一晃都十年了。我们可以公私兼顾。”

    王铁山说“第二,差旅费一概由你承担。”

    严泽光叫了起来“休想,两个人的行动,凭什么由我一个人承担差旅费?”

    王铁山说“你不承担差旅费,那就算了,我们家王奇如雨后春笋,呼呼地茁壮成长,需要营养,我们家钱紧。”

    严泽光愤愤地说“妈的,我承担!第三?”

    王铁山说“何时走,何时回,到哪里,见什么人,全都得听我的。”

    严泽光说“那我跟你去干什么,我不成了摆设了吗?”

    王铁山说“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严泽光咬牙切齿地说“狗日的小炉匠,老子就委曲求全吧!”

    师政治部干部科长向刘界河呈递王铁山的探亲报告时,刘界河的心情正好着。刘界河看看报告说“这个王铁山,总算想明白了,也该回家看看了。”提笔写了一个“同”字,又停下,抬起头来问干部科长“团长请假,需要报军政治部批准吧?”

    干部科长说“王铁山同志已经免职了,师里批准,报军里备案就行了。”

    刘界河这才重新捏起笔,在“同”字后面写了个“意”字说,也好“王铁山老来得子,也该回家光宗耀祖了。”

    干部科长说“是。”

    到了下午,干部科长又呈上一份探亲报告。

    刘界河掸着报告问“搞什么鬼?”

    干部科长吓了一跳说“没有搞鬼啊!”刘界河抓起电话说“给我接严泽光。”严泽光接通了,刘界河说“小诸葛,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你们想玩什么花招?”

    严泽光在电话那边说“不明白刘政委的意思。”

    刘界河说“上午王铁山打了探亲报告,下午你的又送上来了。你们莫非是搞什么阴谋?”

    严泽光说“我们没有搞阴谋。我不知道王铁山也请假了。”

    刘界河说“难道你们是不谋而合?为什么要走一起走?”

    严泽光说“第一,如果情况属实,那真是不谋而合;第二,我们两家虽然都在鄂豫皖,但不是一个县,井水不犯河水;第三,我们一起被隔离,一起被审查,一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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