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_第三章失眠的都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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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失眠的都市 (第5/14页)

易?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金洋子很敏感。

    “我观察,苏市长对你蛮有好感的。漂亮女人嘛,谁能不喜欢呢?”安东旭不加掩饰地说。

    “你…”金洋子霍地坐起,抓过自己的衣裳往身上穿。安东旭忙把她抱在怀里。

    “你躲开!”金洋子挣脱出来,直盯盯地看着他的眼睛“安东旭!为了当官,你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都献出去!亏你说得出口!”

    她不顾安东旭一再赔不是,扭开门锁,冲下楼去。

    26

    柯援朝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东钢的年度审计出了点问题,冶金部和省财税部门揪着不放,搞得蓝盛戎焦头烂额。亏空的那笔资金是东钢在海南兴建圆钢轧制厂挪用的,属于违规cao作。她作为东钢的总会计师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什么事都讲究“摆平”可是摆平也有不同的“摆”法。像省、部一级的大员们就不是轻易能“摆”得“平”的,何况东钢确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好在蓝总资历、威望都有骄人之处,本人又是中央候补委员,加之柯援朝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渡过了这道难关。不过,这一周她也够紧张的了,不但要时时刻刻在那些查账的人面前保持笑脸,还要想方设法自圆其说。今天下午,各路客人刚离去,她就支持不住了,简单地向手下人交代了善后,就跑回家来想好好睡一觉。

    摘下脖子、腕部零碎的装饰,柯援朝躬腰朝梳妆镜里瞄一眼,明显地看出自己的憔悴。她是上海人,在大学时,比苏云骋低两届。毕业后为了不与苏云骋分居两地,委委屈屈地来到仙峰市。好在二十多年过去,她已经适应了北方的生活。这几年,她在东钢的地位也日渐重要,由科长、处长直到总会计师,进入到东钢的决策层。当然,她心里清楚,这当中不能不说有苏云骋的影响在起作用,他和蓝总是老乡又是中学同窗,有些照顾是正常的。但柯援朝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十余年来,东钢在财务上还没有哪个人能超过她。东钢连续多年在全国十大钢铁企业中上交利税坐头把交椅,她作为总会计师自然功不可没。

    上海人讲究穿着。来到这座以灰色调为主的钢铁城市,柯援朝依然像上学前在家时那样注重自己的形象。今天她穿的是一件鹅黄碎花直领的收腰中缕,黑色修身长裤,显得洋气而得体。虽是年近五旬的人了,可还染了蓬松的烫发,嘴上涂着淡淡的唇膏。她本就长得面色白皙,容长脸儿略显丰腴,个头也不低,加上这样一身打扮,更给人年轻而活力充盈的感觉。在东钢机关,她是当然的衣饰表率,不但敢穿别人所不敢穿,还经常指点年轻姑娘们的时装搭配。不少人认为她是受当模特的女儿影响,孰不知苏醒恰是在她的影响和鼓励下才有勇气走上T型台的。

    柯援朝喊张妈调好浴池,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回到卧室。倒在松软的席梦思上,她随手拣起一本《家庭》杂志,信手翻着。渐渐地,一丝睡意袭上来。她刚要眯上眼睛,床头的电话急遽地响起来。

    “你好,找哪位?”

    电话里是一口标准的京腔,女人轻婉的声音:

    “请问是云骋家吗?”

    “对不起,他不在。您是哪位?”

    柯援朝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谁,却故意问。

    “我是天嘉,任天嘉。你是小柯吧?”电话里的声音很亲切。

    柯援朝只得做出欣喜的姿态:“天嘉呀,你好吗?好久没有你的音讯了,你怎么也不来仙峰市玩儿呀?”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半个来钟头,大多是说些家庭、孩子方面的事。任天嘉说自己又找了个伴,是国务院某部一个退居二线的副部长,结婚手续还没办,只是在一起住着。

    “还是要办个婚礼好,不然总是没有着落,另外,面子上也好看。”柯援朝诚心诚意地说。

    “都这么大岁数了,要什么好不好看的。他的孩子一直在找我的毛病,我们两人能不能成,还两说着呢。”任天嘉有些伤感起来。

    柯援朝宽慰她一气。末了,任天嘉告诉她,关于仙峰市升格为副省级一事,她得到点最新信息,给苏云骋往办公室挂电话不太方便,如果他回来,可以让他往北京回电话。

    撂下电话,柯援朝再也没法入睡,满脑子都是任天嘉年轻时那又娇又俏的模样。自苏云骋毕业离校她就不曾再与任天嘉打过照面,印象中的任天嘉仍是那么年轻柔曼,像一支舒缓的小夜曲,令别人,尤其是男人见了就要动心。她竟然称自己是“小柯”哦,对了,她与云骋是同届,大概比自己大两岁。柯援朝暗自掐算着。她刚结婚就知道丈夫曾与任天嘉“有一腿”但苏云骋始终不承认与她有过过格的事。论姿色,年轻时的她并不比任天嘉差,而且从婚后第一天起两人就很少分开过,包括“*”中被强迫走“五七道路”她也一直与苏云骋在一起,所以,如果说任天嘉“插足”倒也确实没有什么机会。但凭着女人的敏感,她却能隐隐约约感觉出来,苏云骋从来没把任天嘉彻底忘掉。

    想着任天嘉,柯援朝的思绪又转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任天嘉好像也有一个女儿,大概和苏醒年龄相仿,有二十多岁了吧?听说跟她爸爸去了国外。苏醒前两年也闹着要出洋,自己舍不得,后来动员她去了“霓裳”扑腾了几年,现在在仙峰市多少也算有点名气了。只是这个女儿的观念过于超前,不但言谈上常常有惊人之论,感情方面似乎也颇招非议。孩子大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明显感觉出在女儿身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有时候你苦口婆心,她却似听非听,让你无可奈何,只能干生闷气。儿子也是一样。苏畅小时候从床上摔到地上,脑部多少受点刺激,思维方式更是与常人有异。他自小学习就不好,曾经两次降级重读,最终还是连高中都没念下来。苏云骋起初还想方设法给他请家教补课,甚至自己亲自辅导他,但最后还是满心悲哀地放弃了,承认这个宝贝儿子已经不可能像自己一样跨进大学的门槛。苏畅却不知道愁,成天在社会上追逐各种“新潮流”替人宣传过“红茶菌疗法”迷恋过“鹤翔桩健身术”现在又成了仙峰市最年轻的天主教徒。柯援朝在单位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可是回到家中一想起两个儿女,烦恼就堵满心口。苏畅还好说,年纪小,将来大不了自己养着他就是了,可苏醒转眼就二十五岁,至今还没有个着落,眼瞅着往“大龄青年”的队伍里去了,搞不好真要像苏畅嘲笑的那样,要“臭”在自家窝里了。

    柯援朝心里很清楚,虽然女儿是自己生的,可是,感情上却与父亲更亲一些。这一方面是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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