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_门人黄以方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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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人黄以方录 (第2/3页)

虽公卿大夫以至天子,皆是如此做。”

    〔5〕或疑知行不合一,以“知之匪艰”二句为问。先生曰:“良知自知,原是容易的;只是不能致那良知,便是‘知之匪艰,行之惟艰’;”

    〔6〕门人问曰:“知、行如何得合一?且如《中庸》言‘博学之”,又说个“笃行之”,分明知、行是两件。”先生曰:“博学只是事事学存此天理,笃行只是学之不已之意。”又问:“《易》‘学以聚之’,又言‘仁以行之’,此是如何?”先生曰:“也是如此。事事去学存此天理,则此心更无放失时,故曰:“学以聚之。”然常常学存此天理,更无私欲间断,此即是此心不息处,故曰“仁以行之””又问:“孔子言‘知及之,仁不能守之”,知行却是两个了。”先生曰:“说“及之”,已是行了,但不能常常行,已为私欲间断,便是“仁不能守””又问:“心即理之说,程子云‘在物为理”,如何谓心即理?”先生曰:“在物为理,在字上当添一心字:此心在物则为理,如此心在事父则为孝,在事君则为忠之类。”先生因谓之曰:“诸君要识得我立言宗旨。我如今说个心即理是如何,只为世人分心与理为二,故便有许多病痛。如五伯攘夷狄,尊周室,都是一个私心,使不当理,人却说他做得当理,只心有未纯,往往悦慕其所为,要来外面做得好看,却与心全不相干。分心与理为二,其流至于伯道之伪而不自知。故我说个心即理,要使知心理是一个?便来心上做工夫,不去英义于外,便是王道之真。此我立言宗旨。”又问“圣贤言语许多,如何却要打做一个?”曰:“我不是要打做一个,如曰“夫道一而已矣。’又曰“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天地圣人皆是一个,如何二得?”

    〔7〕“心不是一块血rou,凡知觉处便是心;如耳目之知视听,手足之知痛痒,此知觉便是心也。”

    〔8〕以方问曰:“先生之说“格物”,凡《中庸》之“慎独”及“集义”“博约”等说,皆为‘格物”之事。”先生曰:“非也,格物即慎独,即戒惧;至于‘集义’‘博约’,工夫只一般,不是以那数件都做‘格物’底事。”

    〔9〕以方问“尊德性”一条。先生曰:“‘道问学’即所以“尊德性’也。晦翁言子静以‘尊德性’晦人,某教人岂不是‘道问学”处多了些子,是分‘尊德性与道问学’作两件且如今讲习讨论下许多工夫,无非只是存此心,不失其德性而已:岂有‘尊德性’只空空去尊,更不去问学,问学只是空空去问学,更与德性无关涉?如此,则不知今之所以讲习讨论者,更学何事!”问“致广大”二句。曰:“‘尽精微’即所以“致广大”也“道中庸”即所以‘极高明’也。盖心之本体自是广大底,人不能‘尽精微’,则便为私欲所蔽,有不胜其小者矣。故能细微曲折,无所不尽,则私意不足以蔽之,自无许多障碍遮隔处,如何广大不致?”又问:“精微还是念虑之精微,事理之精微?”曰:“念虑之精微,即事理之精微也。”

    〔10〕先生曰:“今之论性者,纷纷异同,皆是说性,非见性也。见性者无异同之可言矣。”

    〔11〕问:“声、色、货、利,恐良知亦不能无。”先生曰:“固然。但初学用功,却须扫除荡涤,勿使留积,则适然来遇,始不为累,自然顺而应之。良知只在声、色、货、利上用功。能致得良知精精明明,毫发无蔽,则声、色、货、利之交,无非天则流行矣。”

    〔12〕先生曰:“吾与诸公讲‘致知’‘格物’,日日是此,讲一二十年俱是如此。诸君听吾言,实去用功,见吾讲一番,自觉长进一番;否则只作一场话说,虽听之亦何用。”

    〔13〕先生曰:“人之本体,常常是寂然不动的,常常是感而遂通的。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

    〔14〕一友举佛家以手指显出,问曰:“众曾见否”?众曰:“见之”复以手指入袖。问曰:“众还见否”?众曰:“不见”佛说还未见性。此义未明。先生曰:“手指有见有不见。尔之见性,常在人之心神。只在有睹有闻上驰骛。不在不睹不闻上着实用功。盖不睹不闻,实良知本体。戒慎恐惧,是致良知的功夫。学者时时刻刻常睹其所不睹,常闻其所不闻,功夫方有个实落处。久久成熟后,则不须着力,不待防检,而真性自不息亦。岂以在外者之闻见为累哉”?

    〔15〕问:“先儒谓鸢飞鱼跃,与‘必有事焉”,同一活泼泼地。”先生曰:“亦是。天地间活泼泼地,无非此理,便是吾良知的流行不息,‘致良知”便是‘必有事”的工夫。此理非惟不可离,实亦不得而离也。无往而非道,无往而非工夫。”

    〔16〕先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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