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苦无依 (第2/2页)

卧室里一片漆黑，黑暗覆盖了一切，包括她的视觉。

    陆小青倒抽了一口气，她条件性反射的开始哆嗦，身体各个部分和潜意识都在提醒她，今天的情况相当不妙。

    她努力压下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啪啪啪"的摁了几下，确信下来一件事－－停电了。

    想起白天mama说撬门的事，陆小青心有余悸。

    想要叫醒mama，又担心mama的病。

    深吸了一口气，陆小青下意识的去摸手机，抹了一阵才发现手机不在身边。

    摸索中，她的眼睛适应了卧室的黑暗，大致可以看清门上的把手在暗处闪闪发亮，忽然急促的拍门声一声重过一声的响起，伴随着是杨里惊恐失控的声音：

    “陆小青，陆小青，你赶紧起来，出事了，出事了”

    当一个人的精神紧绷的时候，却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那是一种多么恐惧的事很难形容。

    只看到陆小青坚强的扶住门把手，颤抖的打开门：

    “玉姨”一阵闪电而过，门口的杨风亭满脸煞白，带着亮光的双眼，不比《午夜凶铃》里面的女鬼差多少。

    陆小青刚打开了门，杨风亭一下子紧抓着陆小青的手：

    “陆小青，我看到了一个人，进房间了，我看到了，怎么回事？这房子怎么回事”错乱的思绪，慌乱的表达，实在是让人紧张。

    听到她的话，陆小青猛然抬起头来。

    一到闪电划破黑暗的天际，带着砰砰作响的雨点，整个空气里都是慌乱。

    客厅的落地窗帘没有全部拉上，在两帘纱幔的细缝，仿佛那刚睁开的眼睛，一道亮白的电光透过那缝隙钻进了客厅，照亮了一切。

    两人站在卧室门口，客厅的一切一览无余。

    沙发，

    电视，

    茶几。

    视线缓缓流转，在书房和客厅的交接之处，陆小青再光芒转瞬即逝的刹那，依洗到，客厅的最远处，厨房和酒橱交接的地方，一道模糊的身影立在那里。

    小的时候，陆小青很喜欢看鬼片，也喜欢看卫斯理科幻小说，曾经一度，她还非常希望自己是卫斯理喜欢的白素，可现在，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陆小青整颗心都跟着提起。

    …

    原来，小说里的紧张，只是让人刺激，让人兴奋，而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却是真实而的出现在面前，但眼前有着比自己恐惧的人时，那么，她的恐惧，只能一个人承担：桀礼，东方桀礼，你在哪？

    她诧异自己的迟钝，居然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才首次想到，小说里弥漫着的从来不是对黑夜的恐惧，也不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是－－对人生的苦难，对活着的恐惧。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的胆小，在这样的一个深夜，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做的，只是让双手紧紧的扶着墙壁。

    人生的无助，无望，无用逼得她走入恐惧的想像里去，像雾霭一般不可避免地缓缓升起，模糊了她的来路和去处，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宛如黄泉路上。

    是啊，黄泉，还不如死了好。

    偏偏不能。

    她活着，而且，mama在，玉姨在。

    陆小青试着周周嘴，幸好，她还能说话：

    “谁，是谁在那里？谁在那里！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白天，撬开了房门，晚上怎么又来了？

    恐惧，深深的恐惧。

    没有人回答，雷雨拍打窗户，哗啦啦作响。

    自己剧烈的呼吸和玉姨微颤的双手，真切的告诉着她，此刻她不能晕倒。

    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客厅，拿起座机，话筒拿起。

    希望好像有了，但

    整个人，就这样呆住了。

    指示灯没有亮，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

    陆小青心想，莫非是她们今天要困死在这里？

    再次，一道闪电乍现，她目光低垂，浑身发寒，随即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在那些时不时闪起的闪电里，陆小青的目光随着电话线一路游走，电话搁在两周沙发中间的矮几之上，而在不远处的墙壁之处，陆小青只要稍稍一看，就能轻触的看到，半截半截电话线吊在空中。

    孤零零的在不算闪着的闪电中，微微的一颤一颤。

    仿佛陆小青的心一样。

    孤苦，

    无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