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司机_第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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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第1/9页)

    第十二章

    昨晚上的宴席是没有结局的,我这个中间人基本蒙在鼓里头,只知道老萧什么朋友的亲戚给逮进去了,也就没挂在心上向老萧刨根问底。我试探着问:老萧要捞的人到底是谁啊?刚哥哈哈大笑着,卖起关子来,说了句:去问他姘头吧。然后扯着嗓子叫人斟茶,收住舌头了。老萧的姘头,传说中有好几位,我所知道的比较贴切的就是修配厂女老板,而传说中最为精彩的篇章应该是师范学院的某个校花,说当初在夜总会端盘子让老萧眼里涌起怜悯洪水,再穷也不能穷教育不是?别打工挣学费了,我萧叔叔给你扶贫吧,于是抱到床上给彻底扶平了。文人sao客,自古如此,好似墨水是从下面酝酿成的,铺张起来,豪情万丈。老萧别是在女人身上铺张得太多,擦不干净了吧?隔壁一间房甚为热闹,那是别处来的四方宾客,属于没资格拿“剪刀”在前面给剪刀人喝彩捧场来的。至于说领导们身在何处,就不用多语了,肯定在贵宾室听钟总汇报工作啦。剪彩貌似是咔嚓一声响,让红布成片落进礼宾小姐的盘子里就完事了,刀前的程序还是烦琐的,反正有领导参与的事儿,都不能小了去的,你随身都得准备好笔记本,时刻做好做笔记的准备,什么产量啊,质量啊,安全啊,职工思想啊,等等,都得让你揭开红布头,先向领导们亮亮相。

    政协主席的司机是第三个入场,见到刚哥像是矮处半截去,其实他比刚哥高处一头,又是点烟,又是奉承。主席的前身是组织部长,属于拳头人物啊,一拳砸下去能叫你永不翻身,谁敢得罪啊。可事情往往会朝反向发展,也叫物极必反吧,先前别人不敢得罪你,也极有可能你所得罪的人太多太多:该讨论讨论了,该公示也公示了,可最终让你组织部门给卡住了脚,绊脚的理由你完全可信手拈来,那玩意成纲成条的,无须你动脑子算计,一纸总结陈词就等于隔山打虎,让一位前途无量的同志哥跌倒在仕途上,再也立不起身子来。老子为什么趴下,还不是你出拳砸的?这坑算你的头上了,你就是挖掘咱祖坟的人,没了仕途不等于自撅祖坟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你就是盗墓人!握拳砸坑,那舒展起来就是如来佛手了,只要你有猴子灵性,你照样可以撂一个跟头,然后蹲在上面尿一把,这样的佛祖才是心宽四海,不会翻手遮云,而是托你一把,让你驾朵祥云飞黄腾达,只要你别忘记他手指上残留下你的气味,那气味虽腥臭,却提醒你明白曾经的跳板位置,说俗一点,你就是一条狗儿,撒尿留气味好找回路。等部长成了主席后,才知道自己得罪过的人有多少。作为形式上的参政部门,也只好在议案中消磨时光,同样是议案,同样的问题,人大可以找政府答复,你政协就是找了,人家完全理直气壮地回答:已汇报人大了。部长的司机也是一路开过去的,也曾趾高气扬的,从不低头找路的主儿,刚哥就是他过去的影子,他在刚哥面前低首,也是在追寻那早已失落的旧影吧。

    四套班子,四驾车夫,就剩下小姜了。有刚哥在场,我老余就是配角了,即便车主“小杨头”只是个秘书,货真价实的是他刚哥,招待人员时不时进来问他有何吩咐。刚哥说,领导们剪彩还早着,咱等会就聚齐了,整个台子来耍两把。人家就为难上了,企业办公室能献上好喝好喝好吹的,你要跟人家要砖头码墙,没那材料不是?刚哥不理这个,这小子大白天将车开进下面的机关单位都敢码长城,甭说你企业了,你庙再大,得有人给你披大红袈裟吧,否则庙堂再光亮,那也无法显露,我把你们封死了。他刚哥代表着壹号方向呀,谁敢不从?

    买去啊?死脑筋怎么开成这么大厂房了,真是奇了怪?主席司机终于拾回了过去的影子嵌在了身上,狐假虎威着,吆喝起来。人家赶紧小跑着张罗去了,也正是这时候,我们的姜同志驾临了,气势跟刚哥一个模子打造的,一进门就叫人送“王老吉”说这几天喝酒喝得嗓子冒火了。刚哥嘲笑一声:你们人大领导习惯叫旁人等了,都开会开出的毛病,好在这里没安排台面,要不你姜主任成东风了,就差你老人家给我杠一手。

    都说伺候司机比起向领导汇报工作难度大多了,这话看似夸张,其实不然。汇报是书面性的,也是数字性的,在不失原则的情况下,你可以搀杂水分,领导别不穷究你的酒精浓度,只要能挥发出香气,领导都会给你面子,就算不口头表态,但点首之时也就肯定你的汇报了。所以,伺候领导有着按部就班的程序,用来取悦领导的道具就好比是会场上的部署,早各就各位,照本宣读就是了。而跟“书记”们打交道,是没有规则的,这个冷不丁朝你要“砖头”那位忽然记起“王老吉”的好处来,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叫你措手不及,应接不暇啊。“书记”之所以为“书记”其实不在方向盘本身,而是成了领导附属品,跟坐骑一样,既然是附属物了,那跟主物就有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好比一栋房子,你在旁砌了堆积杂物的小间,主屋的空间大小以及卫生状况完全取决于杂物间的承载能力,再明白不过了:司机的恶气都反照出领导身上隐藏的陋习。这就是为什么有时侯人们反而觉得领导平易近人,司机专横跋扈的原因,其实都是一个鼻孔出气。领导可以放任自己的司机,是因为他们始终是附属品,脱离不了母体;但用在秘书身上,就难说了,秘书至少是活动房,剥离后也能冒充主屋,营造自己的地盘,当家作主的。

    企业的办事效率永远高于机关,不一会儿,崭新的自动麻台就摆上了,刚哥满意地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说:有备无患嘛,过去我很少过你们这里的,来了就指出你们后勤工作的不足,吸取教训吧。小伙子也真把他当领导了,连连点头说:指教的是,以后一定改进。

    招待人员退出去时,小心带上了门,四个“书记”割据一方,开始了长城事业。这期间“小杨头”来过一次,毕竟身份在那里,面对两个元老一个女领导,他有自知之明,代表壹号只是形式,无须带耳垂听汇报的。而同样身为秘书,小欧就坦然了,甭管跟到什么地方,只要在领导身边,那就合理化了。刚哥问他咋没跟领导们在一起,是不是手痒痒了,你可不能跟我们这等粗人参合,影响不好。没等“小杨头”回话,就有人找过来了,说等会仪式要开始了,请他过去。“小杨头”被刚哥呛了一句,尴尬地离开了。外头再热闹也干扰不了我们的专心致志,只是老头子的破嗓门冲过麦克穿透力特别强,碰巧小姜糊了,好似那砖墙被外面的高分贝震倒的。刚哥骂了句:诈糊吧?也太快了点。大眼朝小姜的牌面扫视了几下,也只好掏钱。还真应了刚开局时的话:今天谁的老板发言,谁就赢钱。刚哥只能怪壹号放弃发言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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