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巴英雄记_第二章旅次长铗空徘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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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旅次长铗空徘徊 (第2/7页)

卡瓦纳修士口中含糊道:“…生病…草…吃…”他一人在城堡独居之时,偶尔得病就嚼些药草,如今见他们二人负伤,以为也得了怪病,需用草药才能治愈。

    卡瓦纳修士暗自点头:“这孩子看似古怪,倒是个有情义的人。可见上帝造人,早种了良善之根在心中,真是令人赞叹。”他转头对隆柯尼道:“几位,可有药酒给这位救治?”隆柯尼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招呼随从取来伤药和绷带,七手八脚给布郎诺德敷起来。好在布郎诺德虽受伤很重,可都是些外伤,神志倒还清醒,嘴里连珠价地不断用土话骂着那些英格兰贼子。赛戈莱纳见众人在那边喧闹不已,好奇心起,也三跳两跳过去凑热闹。

    卡瓦纳修士走到杜兰德子爵身前,子爵周身四液尚未调匀,不能轻动。卡瓦纳修士微微一笑,把陶钵揣入袍中,伸手按在他腰间,暗暗计算天时。腰间肾脏属天秤宫,乃是人体四液调和的要xue所在,此时按天象所示,火星正入天秤宫,正是调息生养之机。杜兰德觉得一股热流顺着修士手指涌入腰间,旋即分开两支,一支自大腿人马宫至脚踝宝瓶宫,一支自肠胃室女宫至脸颊白羊宫,两道内劲沿黄道十二宫在体内遍流一圈,复又交汇在肾间天秤,内力所及,星命点中原本沸腾如火的四液无不平复。他出身教廷,一身内力乃是圣门正宗,根基厚重,此时正显出奇效来。

    过了约莫一根蜡烛的光景,卡瓦纳修士手掌忽撤。杜兰德长吁一口气,浑身气息流传无碍,说不出地受用。他缓缓睁开眼睛,深知此番治疗耗费卡瓦纳修士心神不少,倘若没有修士义施援手,自己就算活得性命,只怕也会落得终身残疾。他念及至此,大为感激,单腿跪地要谢救命之恩。卡瓦纳修士一声“不必”伸手搀住,杜兰德觉得一阵柔和内力将自己托起,竟然跪不下去。

    卡瓦纳修士道:“爵爷有伤在身,这礼还是免了罢。”杜兰德子爵又是感激,又是惭愧:“此番若非修士相助,我等一干人都要断送在这普鲁特河畔了。”卡瓦纳修士又道:“我适才只能平复你体内剧乱,却无法使四液平衡归位。爵爷四十天内不可移动,每日调息,良加疗养,才能恢复如初,不留后患。”

    杜兰德急道:“多谢修士好意,但我身负重任,不可耽误。”卡瓦纳修士道:“莫非是那英格兰人口中的《双蛇箴言》么?”杜兰德面露为难之色,他沉默一阵,缓缓抬头道:“对救命恩人不敢乱言,希波克拉底的《双蛇箴言》就在我身上。我的职责是把它送去苏恰瓦一位大人手中,此关乎法兰西国运,兹事体大,还望见谅。”

    卡瓦纳修士浑身一震:“果然是那一本书,它竟现世了?”杜兰德道:“正是。”随即闭上嘴,似乎不愿多提。卡瓦纳修士压下心中惊异,道:“我曾听僧团中的长老提及,说古希腊曾有一位绝世名医希波克拉底,此人学究天人,智慧海深,于医道与武道都极有创见。他纵横希腊六十余年,败敌无数,也活人无数。后来希波克拉底临终之时,把一生心得写入《箴言》一书。他惯用的兵器乃是一根双蛇之杖,于是后人又将《箴言》一书称为《双蛇箴言》。”杜兰德不置可否,却凝神听着。卡瓦纳修士又道:“如今刊行于世的《箴言》,只是医典,记录了希氏在医道上的见识。殊不知此书既名双蛇,自然就有两本,一本谈医,一本论武。后一本书知情者极少,据说萨拉丁大帝曾有幸亲见,此后便不知所踪。倘若在下推断无错,爵爷你身上的便是这本记载了希氏武学的《双蛇箴言》的武典了。”

    杜拉德见他侃侃而谈,不由警惕心大起,试探道:“修士您却知之甚详。”卡瓦纳修士笑道:“欧罗巴举洲之地,唯有教会藏书最丰,我又好读,知道这些掌故也不足为奇。”他见杜拉德起了戒心,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肃然道:“爵爷不必疑惧。希波克拉底虽是先贤大哲,可他信奉希腊旧神,于我道而言,实是拜偶像者。圣经所蕴所藏,已经受用不尽,又怎会去舍本逐末去修炼这种异端之术。”

    杜拉德面色少霁,其实假如卡瓦纳修士想动手抢夺,他丝毫还手之力也无。卡瓦纳修士本想问他那些冒牌山贼究竟是什么来历,见他一涉到《箴言》一事就敏感非常,便闭上了嘴,伸出手去捏他手腕、肩胛与心脏,观察一阵血液流动,郑重告诫道:“爵爷你受伤实重,如果再象今天这样与人动手,四液必会自周身星命点一起涌出,肆意奔流,祸及心脏狮zigong——届时除非圣子复临,否则必有一死。”杜兰德以手按胸,慨然道:“若不能完成誓愿,虽生犹耻。”

    卡瓦纳修士叹道:“如今谨守骑士美德如爵爷者,实在太少,令在下十分感佩。”他少顿了顿,又道:“普天之下,信主者俱是兄弟。今天能无意中救得爵爷,一定是天意昭然。如果爵爷不嫌弃,我愿护送爵爷一段路程到苏恰瓦,你看如何?”

    杜兰德大喜过望,又要跪拜称谢。卡瓦纳修士上前一把托住,缓声道:“何必称谢,我主慈悲,一定护持正念信徒的。”二人言罢双双跪倒,向天默祈。祈祷既毕,杜兰德又向卡瓦纳修士说了赛戈莱纳的遭遇,修士沉吟片刻,实在想不起何人曾在那荒山之中筑起这等恢弘的城堡,最后摇头道:“在下不知。不过托钵僧团的修士游乞天下,耳目众多。待我把爵爷送到苏恰瓦,再去僧团请长老询问,必有所得。”他又望了眼赛戈莱纳:“想不到这孩子竟然有这等遭遇,真叫人唏嘘不已。爵爷这一义举,等若拯救这幼小灵魂于水火,否则他象禽兽般地了此一生,空使灵魂堕落!”

    不多时,布郎德诺已经包扎完成,浑身密密麻麻缠得都是白布,动弹不得,只能搁在一户人家的木床之上。商队的人在村里四下搜寻,发现菲兰尼亚村的村民都被锁在村口数口地窖之内,再晚发觉一阵,恐怕会全员窒息,无一幸免。这些村民听说那些凶神恶煞被卡瓦纳修士逐走,无不对他敬若神明。

    当夜他们便在菲兰尼亚村中暂歇。村民大难得脱,纷纷捧出山羊奶酪、麦酒、蓝莓干、莳萝干肠、腌渍哲罗鱼、抹了蜂蜜的烤鹿rou等珍藏的饮食与商旅同飨,载歌载舞,其乐融融。卡瓦纳修士是苦修之人,不饮酒也不食rou,便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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