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志异_第十五章赤地一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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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赤地一尊 (第3/4页)

到行家,更则贻笑大方啦。”

    端详着钱来发,柴化平静的道:

    “钱兄大名,如雷贯耳,苦于无缘拜识,今番钱兄大驾莅临,正可得偿宿愿,倒免却-层引见之赘,稍停再容家人睹风采——”

    钱来发呵呵的道:

    “过奖过奖!我钱某人仅乃-介伧夫,形同市侩,实在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外间以讹传讹,反落个沽名钓誉之累,柴兄可是大大高抬我了。”

    柴化从容不迫的道:

    “这是钱兄自谦——请问钱兄,此来‘红河套’,不知是专程赏光舍下,抑或另有要事待办?”

    又喝了口茶,钱来发舐着嘴唇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柴兄,我这趟来,正是专程拜谒,要向柴兄讨-个人情。”

    柴化深沉不露的微垂双目,语态悠闲:

    “钱兄言重,尚请钱兄示下,待讨-个什么样的人情?”

    钱来发四平八稳的道:

    “前些日,柴兄,贵府柴二爷伉俪在红河拐道上做了-票生意,柴兄大概知道吧?”

    柴化颔首道:

    “钱兄说的是‘镇远镖局’那趟镖?”

    钱来发道:

    “正是;不瞒柴兄,护那趟镖的人,乃是‘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焦从旺,此人与我颇有深谊,失镖之后,急得就像热锅蚂蚁,几次三番前来央我代为出面解决,忝属至好,我又不能袖手旁观,无奈之下,只有老起脸皮,亲自赶来向柴兄说项,尚请惠赏薄面,赐予周全。”

    沉默之下,柴化才缓缓的道:

    “柴兄与那焦从旺,果然有旧?”

    钱来发忙道:

    “-点不假,柴兄,如果没有这个交情,我又何须冒此不韪,前来令柴兄为难?再说江湖道上,谁不晓得贵柴家府的威名?若非碍于这层关系,我早就推托掉了!”

    从几炕上伸腿下地,柴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然后,面无表情的道:

    “这样说来,钱兄是一定要我有个交待才行?”

    钱来发干笑道:

    “言重了,柴兄。只是请柴兄看在焦从旺家贫力薄、恒产俱无的窘况下高抬贵手,亦请看在我钱某人的脸面上惠予成全,但得柴兄一诺,盛情自领,山高水长,将来必有补报…

    柴化的唇角浮起-抹古怪的笑意,语气里泛着一股无可言喻的萧索:

    “兹事体大,钱兄,我不便径行作主,这样吧,钱兄且请宽坐,待我面见家母,详述因由,一切俱请家母裁示!”

    站起身来,钱来发叠声道:

    “应该,应该,便有烦柴兄了。”

    柴化不再多说,转身自去。整个前厅里,气氛顿时陷于僵凝,钱来发站在当地,仿佛觉得空荡荡的厅房中沁溢着丝丝寒意,寒意由四角散布,向他身上聚集,不禁使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有若一片翳重的阴影覆盖心间,本能的反应在告诉他,事情只怕要起变了。

    柴老奶奶的出现,不但予人有眼前豁然一亮的感觉,尤其是更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看不出她已经有七旬的年纪,银盘似的一张大脸上毫无皱纹,肌肤柔润细致,乌黑的头发油光水滑的梳理得整整齐齐,衬上两件头的黑底白边真丝衣裙,人是显得鲜亮无比,加以她身材高大,一双天足,当手拄着一只银闪闪的“凤头杖”站在那儿,隐隐然竟有着肩扛半爿天的威势!

    柴化形态冷杭的站在他母亲身边,用同样冷沉的腔调为钱来发引见,柴老奶奶双目中流动着慑人的芒彩,宛如琉璃罩后进溅的火花,那等无声却有形的怒意,已极其明显的表露出她现在的情绪。

    钱来发心里既然已有准备,便也坦荡了许多,场面的僵窒无碍于他决定的进行步骤,到底,此番来到柴家府,原就不是打算结亲家来的,不结亲家,自结冤家,要结冤家了,还想得到什么礼遇?不曾立时开膛挂彩、翻脸搏命,业已是主人够客气了。

    柴老奶奶并没打请钱来发落坐,因此,钱来发就只好站着,柴老奶奶向他上下打量了好半晌,才用她那特殊的、含有浓重鼻音的嗓门道:

    “听我们家老大说,钱先生来这里,是代表‘镇远镖局’讨镖来的?”

    钱来发堆起满面笑容,模样十分诚恳的道:

    “太夫人明鉴,代表‘镇远镖局’讨镖之说,我不敢承担,只希望太夫人和公子爷们能赐赏我三分薄面,并同情焦从旺的境遇,抬手惠还失镖,我就感激不尽了。”

    银盘似的大脸上像是凝布-层严霜,柴老奶奶略嫌平扁的鼻头扬了起来:

    “赏你三分薄面,我说钱先生,你又是谁呀?我柴家干这一行,上下三代,少算也干了好几十年了,如果每次生意到手,都有像你这样的人物出面讨镖,拿面子拘人,我们还能混么?这大大小小几十口子尚有一碗饭吃么?你钱先生财厚气粗,穿鞋的不知赤脚的苦,想起来轻松,我们可就难了!”

    钱来发暗里在咒骂,表面上却不得不仍旧采取低姿势,但措词间已自软中夹硬:

    “太夫人,呃,道理可以分开两头说,而因为各人立场不同看法也就有了差异,不过呢,无论从哪一方面论道理,是非却只有-个;‘镇远镖局’不曾得罪柴家府,况且投帖拜山也先照规矩做了,人家开镖局子走镖,是份内的事,贵府的三不管的上线开扒,作风上,呃,是否稍逾越了些?”

    柴老奶奶的眼皮子开始跳动,额头上亦浮起细曲的青筋,她慢吞吞的道:

    “钱先生,你是在说,劫了‘镇远镖局’的那趟镖,是我们柴家府的不对?”

    钱来发笑颜不改的道:

    “对与不对,我不敢置评,但太夫人世故练达,通明事理,应该可以自行做个论断!”

    侧过脸望了自己儿子-眼,柴老奶奶打鼻孔中发出声声冷笑:

    “化儿,这位钱先生别看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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