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的情仇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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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5/5页)

就辞职了。”

    “正是。”

    “我想他提辞呈时,蓝叔并没有留他。”

    尽管希文用的是肯定语气,并非疑问,仲桐依然回答“没有。不过林经理临走前 约我吃饭,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了我。”

    希文沉吟地点头。“你有林经理的地址吗?”

    他当天晚上便去拜访了这位前蓝氏财务经理。单就他无法昧著良心继续在蓝氏留任 这事看,未见他之前,希文已对这人的诚实、自爱、自重留下可敬印象。见了面之后, 他的坦诚和知无不言,更教希文感激万分。

    “对方代表是个外国人,”他告诉希文“可是说得一口标准国语。很有礼貌,十 足绅士派头。台协那人介绍他是英国来的。挺年轻,长相挺俊,高高大大的,金黄色头 发,他有个中文姓名,叫戴洛。”

    ***

    看见走进店门的客人竟是蓝(王玉),安若暗暗吃了一惊。依然带著亲切的微笑,她 走向她们。

    “蓝小姐,真没想到。”

    “你是──”蓝(王玉)记得她的脸,敲了一会儿脑袋,才想起她的名字。“牧安若 。牧小姐,对吗?”

    “叫我安若就好。”安若朝她的同伴一颔首。“欢迎光临。”

    “原来你在这开店啊!”蓝(王玉)很高兴。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店员。”

    “店主是老板娘吧?”朴枫不高兴被冷落,倨傲地扬著下巴。“请她出来给我们介 绍几套像样的衣服。”

    “老板娘不在。”安若口气淡然、礼貌。“两位需要找适合哪种场合的衣裳呢?”

    “老板不在,我们改天再来。”朴枫转身就走,认定蓝(王玉)会乖乖跟著。

    但蓝(王玉)待著没动。“既然来了,就看看嘛。”她对安若愉快地笑着。“真高兴 又见到你。你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呢?”

    “对不起,我一直很忙。”安若还是一样的语气。

    那天她太震惊了,没有留意蓝(王玉)的情人,看她这个同伴的霸气模样,想必就是 她了。观察她刚刚的举止,显然蓝(王玉)平时对她言听计从。而她一下子就表露出来的 对蓝(王玉)的专制,和她态度的骄蛮,令安若十分反感。

    安若并不想在这见到蓝(王玉),不论现在或以后,尤其她又和希文交往了起来。但 她不明所以地想帮蓝(王玉)甩掉她明显地不乐意待在这的女伴。

    “想看什么?”安若问蓝(王玉)。“外出服?便装?还是礼服?”

    “嗯…我不知道呢。”蓝(王玉)询问地望着朴枫。“你要我来的。你要我买什么 ?”

    安若微蹙一下眉,旋即以微笑掩过。不等朴枫答话,她接著问“是为因应什么特 定场合要穿的吗?”

    “哦,非常特别的场合。”朴枫说话了。“厨房里,客厅,卧室。她要时时刻刻, 在家里每个地方,为她丈夫展现出最妩媚、性感、诱人的娇妻美姿。”

    娇妻二字有如霹雳击在安若胸口。朴枫充满恶意的眼神则令她啼笑皆非,同时教她 一阵迷惑,这女人,把她当作情敌了,因此态度如此尖刻,却又陪著蓝(王玉)选购衣服 ,教她去诱惑她丈夫?

    “蓝小姐,你结婚了吗?”安若以泰然的神情问。

    蓝(王玉)脸颊微微浮起红晕,不像娇羞,倒像尴尬。“快了,就下个星期。”

    “哦,恭喜你。是谁这么幸运呢?”安若语调随意,心口揪著,几乎已经猜到答案 。

    “费希文。”回答的是朴枫,还是那不屑的傲慢神态。“鼎鼎大名的‘丝筑’服装 公司老板。你没听过吧?”

    忍著胸腑间的刺痛,安若的微笑不变。“听过的,费先生和蓝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一对璧人。”

    “叫我蓝(王玉)。”蓝(王玉)拉著安若的手。“你答应过做我的朋友。”

    “好,蓝(王玉)。你想先看什么?我们有几套刚由巴黎来的新装,居家待客或外出 皆宜。”

    接下来,安若度过了毕生最漫长的两个小时。蓝(王玉)的毫无主见,朴枫的极尽挑 剔,都不及她由胸口穿至喉咙的梗痛难受。

    “我们的婚礼不准备大铺张,”临走前,蓝(王玉)对安若说“只宴请双方亲人, 不过我希望你来。我要告诉希文,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一定要来,好不好?”

    “好。”安若愉快地允诺。“你通知我日期、时间,我一定到。”

    婚礼就在下星期,那么应是上次她和蓝(王玉)见面不久就决定了。他竟然不但没告 诉她,还来若无其事地拨弄她,戏弄她!

    她应该拒绝他的。但她却一次又一次开著大门迎他而入。安若不知她这算玩火自焚,还是自取其辱。可幸的是,她还没有做出她母亲当年做的傻事。

    尽管告诉著自己,这不是世界末日,只不过她一时大意,开了她的感情之门,放进 了几支冷箭。箭拔掉,关上门,养养伤,她还有更重要的日子要过。安若麻麻木木地挨 到终于可以打烊的时间。

    送走当天最后一位客人,她关上店门,电话响了。她不想接,知道会是他。

    但,为什么不?“相交”一场,送他些赠言也是应该。

    “安若,休息了吗?”

    “刚打烊。”他温柔的声音如刀般割著她。

    “我来看你,十分钟到。”

    “不大好吧,费先生?这么晚了。”她冷冷说“对了,恭喜你。”

    “恭喜什么?安若,你怎么了?”

    “原来你没提是因为忘了。难怪,贵人多忘事,不是吗?我来提醒你。你下个星期 要结婚了。”

    希文沉默了半晌。他真的忘了。这些时日,他脑子里只有她和公事。他完全忘了那 个婚礼。

    “安若,听我说──”

    “你不欠我任何解释,费先生。以后有空,欢迎你和尊夫人一道光临。再见。”

    她放下话筒的手轻而坚决。愤怒是好的,一向如此,愤怒能使她坚强,使她脑子更 清晰。

    她站在柜台边,一会儿之后,她将脸埋进臂弯,趴在柜台上用力从疼痛的胸腔喘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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