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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5页)

    第三章

    “别怕别怕,我能看看你的护照吗?”

    再看要烂了,萼生取出小册子给医生过目。

    “加拿大人,好极了,我们是同乡。”医生笑,这才开始替萼生检查身体。

    萼生疑窦顿生“你只替加籍公民看病?”

    “对。”

    “当地人呢,看当地医生?这么怪。”

    “当地医生不足,我们应聘来工作,酬劳十分理想,陈小姐,请伸出舌头。”

    “医生都到哪里去了?”

    “你没听过本市在九三九四年的著名移民潮?”医生诧异。

    萼生不语。

    “肿块过两天就会褪掉,我给你服食镇静剂,希望你稍安毋躁,还有,城市人还是留在城市观光的好。”医生笑着离去。

    萼生倒在床上,忽然想起家来。

    母亲们许有母亲们的道理,孩子们非要到吃了苦,才会知道,平日只觉她们只会千方百计阻扰扫兴泼冷水。

    萼生叹息一声,葯力发作,在轻柔的弹簧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萼生接到男友关世清的电话,她一边取小镜子照面孔,一边说:“我也想念你。”看到肿块比昨日更红更专,气得眼泪情不自禁淌下。

    那头关世清听得女友饮泣,深深震荡。啊!原来她爱他。“萼生,萼生,你要我来?”

    “不,不。”

    “我马上去办手续。”

    “不,你听我说…”这傻小子。

    “为汁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不敢抒发出来?过十年八年,青春一逝,机会不再,一定后悔。萼生,我知道该怎么做。”关世清竟挂断了电话。

    “喂,喂!”

    萼生也不再去理他,自顾自下床梳洗叫早餐换衣服。

    旋开水龙头,伸手接着冷热水,才懂得感激现代生活。

    有人敲她的房门。

    “谁?”她扬声,千万不要是旅游协会人马,她今日没有精力聊天。

    “刘大畏。”

    萼生一急,顺手抓一方纱头巾,蒙在头上,才去开门。

    险些儿不认得刘大畏,为了方便出入酒店,他修饰过了,头发往后梳,露出一张开朗的长方脸,短袖衬衫与长裤均十分整洁,脚上是双新球鞋。

    “还没有好?”又说:“哗,一个人住双人大房。”

    萼生烦恼“似个大麻疯。”

    纱巾是黑色的,印着一只只蝴蝶,小刘依稀可看到萼生五官,感觉奇突,似蝴蝶停在她脸上。

    “我给你带来了黄糖生姜汤,这是我家土方,一喝风疹就好,你要是不敢喝呢,我也不怪你。”他取出一只保暖壶放桌子上。

    萼生一向把所有土方当巫道,可是今天想法完全不同,她打开壶盖,一口气骨朵骨朵,把姜汤喝光,土方洋方,治得好病的均是良方。

    小刘十分高兴。

    早餐来了,他一贯谗嘴地看银盘上的食物。

    萼生微笑“我只要咖啡,余的请你。”

    她说话的时候,口气喷在纱巾上,它便扬一扬,小刘很喜欢看,又不好意思盯着瞧,故低头大嚼。

    “有没有后悔?”他老气横秋地问她。

    “才没有。”斗嘴硬。

    小刘看看她“你今天不出去了吧?”

    萼生气馁“打败仗,无话可说。”

    他忽然要求;“你把盖头掀开我瞧瞧。”

    不知恁地!萼生居然驯服地掀开纱巾。

    只听得小刘松口气“好多了,马上见功。”

    萼生取饼镜子,说也奇怪,只见脸上累累肿块已经渐渐平复,她不由得重重吁出一口气。

    小刘说:“你休息吧。”

    她叫住他“明早我要用车。”

    “十点正,我在大门口等。”

    萼生感激他,想给他小费,不知恁地,出不了手,稍一迟疑,刘大畏已经出门去,这时候,她才想起,她还欠他昨天的车资。

    静下来,萼生打开日记,她这样写:书店内陈列出售的书全已经过洗涤检查,总算偿了一些人的心愿,一直以来,有人都认为政府应当管制书报杂志,以免造成太杂太乱局面,什么才是对青少年有不良影响毫无价值的书刊?现在好了,统统禁掉,连自以为廉洁严肃得可以过关的作者也一并遭到牺牲…

    本来应当受市场淘汰的印刷品此刻由上头控制,变成毫无选择余地,选择就是自由,人们已经失去阅读的自由。

    萼生掷下笔。

    饼一会儿,她又写:短短十天访问,时间已不敷用,我竟患敏感症,被逼躲在酒店房内,太悲哀了,怎么告诉上司,如何向他交待?

    扭开电视机,刚刚听到新闻报告:“广深珠公路六十亿融资,计划以美元贷款为主…”

    萼生又写:这个都会似一个国家的Facade,装修得美奂美仑的座牌楼,可是后边是什么?一座空阁,海市蜃楼?真的要了解真相,恐伯要住上一年半载。

    现在浮扁掠影,把见闻写出,恐怕幼稚不堪,惹人耻笑。

    萼生的一支笔从来未试过有这么重。

    访问报告完毕,电视台上播放着政府讯息:维持香江整洁、市民最后报税期限、以及最新天气报告、交通情况。

    接着是剧情平庸一般的连续肥皂剧。

    萼生不相信就得这些蹩脚节目。

    大抵另外有线路电视供外宾外商欣赏,只不过,不够分数的一般市民,没有资格观看。

    身分再低一点,像仁屏阿姨一家,连电器都不配拥有。

    没想到每个社会,每种制度,都那样喜欢把人分等级,一个世纪前的印度:竟将人民分为九等,最低一级,干脆叫贱民,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上头不规定划分,人们自己也忙不迭的分高下,资本主义社会中事事以财富为重划清界限:住山上的肯定是高贵的人,大家呼啸着出尽百宝往上挤,念名校的必然是天才,当然要效孟母三迁以便近水得月,萼生现住的温哥华,风气也渐渐畸怪。

    她想起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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