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血痕_第十一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一章 (第5/8页)

,先生。”

    “你知道要到哪儿换吗?”

    “不知道,先生。”

    这位警察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些字,递给塞缪尔。

    “这里可以换,你告诉他们要换什么尺寸的就成了。”

    塞缪尔回答说:

    “可是我不能把货物就丢在这儿啊!”“放心吧!”

    警察说。他冷冷瞪视着围在一旁的路人。

    “我会一直在这里,赶紧去!”

    塞缪尔照着纸上的地址一路跑去。到了那家铁铺时,塞缪尔跟铁匠解释了一下车子的状况,铁匠立刻就拿了一个同样大小的轮子给他。他拿出装钱的小袋子把钱付清。现在,袋里只剩下六个盾(荷兰贷币单位)硬币。

    塞缪尔连忙赶回去,把轮子装好。那位警察一直待在原地,看热闹的人已经被驱散了。他采买的货物一个也没丢。

    在那位好心警察的协助下,塞缪尔很快就把轮子固定好了。但是,在他回家的一路上,他的心里却全都系在伊萨克垂危的老父亲身上。

    他究竟逃离死神的魔掌了没有?塞缪尔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现在,距离贫民窟就只有一英里远了。塞缪尔已经可以眺望到高耸入云的城墙了。夕阳就要西下,四周的景物也开始被黑暗笼罩,看起来阴森而陌生。

    塞缪尔一心想知道究竟自己救活病人了没有,一时忘了天色已晚。

    太阳已经下山了,而他居然还在城外!他心头一惊,使劲全力推着车子,心扑通扑通狂跳着,好像就快爆炸,木门一定关上了。塞缪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幕幕夜不归城的犹太人悲惨的下场。他加快了脚步,死命的往前冲。如果今晚当班的是老好人保罗,那么他的小命可能还保得住,如果是阿拉姆——塞缪尔不禁打了个哆嗦,没敢再想下去。

    夜像一层黑雾,遮住了视线,雨像银针般开始细细落下。已经快到城门了,只差两条街那么远。

    巨大的城门映入他的眼帘——城门已经关上了。

    塞缪尔从来未曾从墙外看着已锁上的城门。他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景象,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由心底升起。他被隔绝于他的家人,他生长的环境之外,他所熟悉的一切虽然就近在咫尺,然而他再也碰触不到了。他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走近城门,一面留意警卫的出现。他们两个都不在,实在太好了。

    塞缪尔重新燃起希望,警卫们可能去处理紧急事件。这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想法子打开城门溜进去,或是翻过墙去就成了。

    他蹑手蹑脚接近城门。这时候,在角落某个阴暗处,突然闪出一条人影。

    “继续走!”

    那是警卫的声音。

    在阴影中,塞缪尔认不出他的脸,但是那冷冷的声音他是再熟悉也不过的了——他是阿拉姆。

    “走近一点!过来这里!”

    他命令道。

    阿拉姆仔细打量着塞缪尔。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森森白牙。塞缪尔打了个冷颤。

    “对啦!”阿拉姆兴奋的说道:“继续走!”

    塞缪尔慢慢走近他,只觉得整个胃纠成一团。脑中嗡嗡作响。

    “先生,”塞缪尔说“请您听我解释。我发生了点意外,我的货车——”

    阿拉姆猛然伸出像铁锤一样坚硬的拳头,胡乱殴打一顿,然后用力揪住塞缪尔的领口,一把将他整个人举了半天高。

    “你这狗娘养的犹太白痴!”

    他轻快地哼道:

    “你以为我会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出城的吗?告诉你!你现在是在城外!你知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可怜的塞缪尔害怕地摇了摇头。

    “告诉你好了!”

    阿拉姆接着说。

    “上个礼拜我们才接到一道新命令。凡是在日落后还未回来的犹太人,全都要送往西里西亚①(注:波兰西南部一矿区),并且要在那里服上十年的劳役。到时候,你可有苦头吃了!怎么样?听来还不错吧!”

    塞缪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可是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我——”

    阿拉姆又狠狠给了塞缪尔一记右拳,塞缪尔重重跌倒在地。

    “走吧!”

    阿拉姆喝道。

    “到——到那儿去?”

    塞缪尔问。他害怕得声音都哑了。

    “到警局的看守所。明儿个一早,你和一些人渣就会被押解上船。站起来!”

    阿拉姆粗声粗气大吼着。

    塞缪尔瘫在地上,精神无法集中。

    “我——我必须进去跟我家人道别。”

    他苦苦哀求。

    阿拉姆露齿一笑:

    “哦?他们不会想你的。”

    “拜托你!”塞缪尔低声下气央求他“请求——请你至少让我找人为我带个口信。”

    阿拉姆脸上邪气的笑意全失。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塞缪尔,一副想宰了他的样子。

    他终于开口了,他轻声说道:

    “我叫你给我站起来,犹太佬!你有没有耳朵?听见了没有?如果你敢让我再说一次的话,我就立刻把你阉了!”

    塞缪尔蹒跚的站起来。阿拉姆捉住他的手臂,替他套上手铐,催他上路。

    在西里西亚做十年的苦工!哦!天啊!如果有人能活着离开那里,那才真叫奇迹!

    塞缪尔抬头看着押送他的那个凶神恶煞,然后说道:

    “放我一马吧。”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让我走好吗?”

    阿拉姆更加使劲扳着塞缪尔的手臂,塞缪尔觉得手臂好像快麻痹了。

    阿拉姆说:

    “你再求我啊!我最喜欢看犹太佬向我摇尾乞怜的模样了!你以前听说过西里西亚这个地方吗?哦!你到那里正好是冬天。不过也别担心,你整天都会待在地底下温暖的煤矿里。等到你的肺被煤屑熏黑,咳得快吐血时,他们才会把你拖出煤坑,然后再让你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

    雨愈下愈大了。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在一片朦胧之中,仍然可以看见伫立在桥头的警卫室。

    “走快点!”

    阿拉姆对他大吼。突然,塞缪尔领悟到他绝不能就这么让人断送他的一生。特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