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4:群鸦的盛宴_第三十五章运河边的猫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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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运河边的猫儿 (第5/5页)

他面前的桌子上,又“砰”的一声扔下一双靴子。

    布鲁斯科拍拍钱袋。“很好。但这是什么?”

    “靴子。”

    “好靴子很难找,”布鲁斯科说“但这双对我来说太小了。”他提起一只,斜眼打量。

    “今天晚上月亮黑了。”她提醒他。

    “你赶紧回去祈祷吧。”布鲁斯科推开靴子,倒出钱币清点。“Valardohaeris.”

    Valar摸rghuns,她心想。

    她穿行于布拉佛斯的街道,雾气从四周升起。当她推开鱼梁木门,进入黑白之院时,略微有点颤抖。今晚燃烧的蜡烛不多,犹如黯淡的星星。黑暗中,所有神祗都是陌客。

    在地窖里,她解开猫儿破旧的斗篷,将猫儿沾有鱼腥味的棕色上衣从头上脱出来,踢掉猫儿浸满盐渍的靴子,钻出猫儿的内衣裤,然后在柠檬水里沐浴,洗掉运河边的猫儿身上特有的气味。她从水中出来时,已用肥皂把身子擦洗得干干净净,褐发贴在脸颊上,猫儿不见了。她换上于净的袍服和一双柔软的布拖鞋,去厨房向乌玛讨些食物。牧师和侍僧已吃过了,厨师给她留了一块美味的炸鳕鱼和一些黄芜菁泥。她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洗好碟子,然后去帮流狼儿准备药剂。

    她的任务是取东西,爬上梯子,找流狼儿需要的药草。“甜睡花是种慢性毒药,”流狼儿边告诉她,边用槌臼研磨。“几小粒便能减缓心脏跳动,抑制癫痫病发作,使人平静坚强。一撮确保一夜无梦安眠。三撮会使睡眠没有终点。它很甜,因此最好混在蛋糕、派饼和蜜酒里。给,你可以闻到那甜味。”流狼儿让她嗅了嗅,再派她爬上梯子找一只红玻璃瓶。“这种毒药比较猛烈,嗅不到也尝不出,更容易隐藏。人们叫它‘里斯之泪’。它能溶于酒或水中,扰乱肠胃,像肠疾一样致人死亡。你闻一下。”艾莉亚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没有。流狼儿将“里斯之泪”放到一边,打开一只矮胖的石罐。“这种药膏里添加了石蜥的血,涂在煮熟的rou类上很香,吃了之后却癫狂暴躁,人兽皆然。被石蜥毒感染的老鼠甚至会去咬狮子。”

    艾莉亚咬紧嘴唇。“它对狗有效吗?”

    “对暖血动物都有效。”流狼儿扇了她一巴掌。

    她一只手捂住脸颊,吃惊更甚于疼痛。“你干吗?”

    “思考时会咬紧嘴唇的是史塔克家族的艾莉亚。你是史塔克家族的艾莉亚吗?”

    “我是无名之辈。”她生气了。“你是谁?”

    她没指望流狼儿回答,对方却开了口。“我出生时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唯一子嗣,贵族系谱的继承人,”流狼儿答道“母亲在我很小时就死了,我对她没有记忆。我六岁那年父亲再婚,继母对我很好,直到她生下自己的女儿。从此以后,她的愿望就是要我死,好让自己的亲生骨rou继承财产。她本该寻求千面之神的帮助,却又无法承受他所要求的牺牲,因此她设法给我下毒,把我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然而我没死,当红手之院的医师把她干的事告诉我父亲之后,父亲来到这里,将所有家产连同我一起奉献。千面之神听取了他的祈祷,我被带到神庙侍奉,而父亲的妻子接受了恩赐。”

    艾莉亚谨慎地打量她。“这是真的吗?”

    “里面有真话。”

    “也有谎言?”

    “有一件事不是事实,还有一件有所夸大。”

    流狼儿讲自己的故事时,艾莉亚一直观察着她的脸,但对方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千面之神拿走了你父亲三分之二的财产,并非全部。”

    “就是这样。那是我夸大的部分。”

    艾莉亚咧嘴一笑,但当她意识到自己在笑,连忙收起表情。控制你的脸,她告诉自己,笑容应是仆人,当你召唤时才出现。“哪一部分是谎言呢?”

    “没有。我撒谎说自己在撒谎。”

    “是吗?还是你现在也在撒谎?”

    流狼儿不及回答,慈祥的人微笑着走进屋子。“你回到我们这儿来了。”

    “月亮黑了。”

    “是的。跟离开我们时相比,你多了解到哪三件事?”

    我多了解到第三十十件事,她差点说出口。“小纳博的三根手指无法弯曲。他想当桨手。”

    “了解这件事有好处。有别的吗?”

    她回想一天的经历。“昆斯和艾拉括发生争斗后离开了‘戏子船’,但我认为他们会回来。”

    “你是认为,还是你知道?”

    “只是认为。”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很肯定,戏子跟其他人一样要吃饭,而昆斯和艾拉括的水平还不够去“蓝灯笼”

    “就是这样,”慈祥的人道“第三十件事呢?”

    这次她没犹豫。“戴利恩死了,就是那位睡在快乐码头的黑衣歌手。他果真是守夜人的逃兵。他们割了他的喉咙,将他推进水渠,并拿走了他的靴子。”

    “好靴子很难找。”

    “就是这样。”她试图让自己的脸保持平静。

    “我在想,谁会于这件事呢?”

    “史塔克家族的艾莉亚。”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嘴巴,注视着他下巴的肌rou。

    “那个女孩?我以为她早已离开布拉佛斯了。你是谁?”

    “无名之辈。”

    “你撒谎。”他转向流狼儿。“我嗓子很干。请帮我拿一杯红酒,再给我们的朋友艾莉亚拿一杯热牛奶,她回来了让我们很意外。”

    艾莉亚穿行于城中时一直在寻思,假如她告诉慈祥的人戴利恩的事,他会怎么说。或许他会生她的气,或许他会赞许她给予歌手千面之神的恩赐。这次对话在她头脑里演练了数十遍,好像戏子排戏一样。但她从没想到会喝热牛奶。

    牛奶来了之后,艾莉亚将它喝下。有一点点烧焦,回味苦涩。“现在去睡吧,孩子,”慈祥的人说“明天你必须侍奉。”

    当晚,她又做梦了,但跟其他梦不同,这个梦里,没有狼群。她独自逡巡,在房顶跳跃,于运河边安静地行走,追逐迷雾中的阴影。

    第二十天早晨醒来时,她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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