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4:群鸦的盛宴_第二十三章艾莉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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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艾莉亚 (第5/5页)

色,嘴唇又厚又黑;美男子每次来都会变化胡子的颜色,鼻子也不相同,但始终不失英俊。这三个来得最频繁,偶而也有别的人:斜眼,领主和饿鬼。有回胖子跟斜眼一起来,乌玛派艾莉亚给他们倒酒。“没倒酒时,你必须站得跟石像一样,”慈祥的人告诉她“能做到吗?”

    “能。”习动先习静,西里欧·佛瑞尔很久以前在君临城教导她,这也成为了她的信条之一。她曾在赫伦堡当过卢斯·波顿的侍酒,要是把他的酒洒了,他会剥你的皮。

    “好,”慈祥的人说“你还是瞎子和聋子。你也许会听到一些事,但必须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能听进去。”

    艾莉亚那天晚上听到许多对话,大多是布拉佛斯语,她能理解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不动如石,她告诉自己,于是最难的部分成了竭力遏制打哈欠。晚餐还没结束,她便开始精神恍惚。她手捧酒壶,梦到自己是一头狼,在月光下的森林里自由奔驰,身后跟着的庞大狼群发出阵阵嗥叫。

    “其他人也是牧师吗?”第二十天早晨她问慈祥的人“他们都以真面目示人吗?”

    “你怎么想,孩子?”

    她认为不是。“贾昆·赫加尔是牧师吗?贾昆会不会回布拉佛斯?”

    “谁?”他完全一无所知。

    “贾昆·赫加尔。他给了我那枚铁币。”

    “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孩子。”

    “我问他怎么变脸,他说跟换名字一样简单,只要你了解方法。”

    “是吗?”

    “你能不能教我变脸?”

    “没问题。”他说着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鼓起腮帮子,伸出舌头。”

    艾莉亚鼓起腮帮子,伸出舌头。

    “好。你变脸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贾昆用了魔法。”

    “巫术都是有代价的,孩子。获取真正的魔力需要多年的祈祷、奉献和学习。”

    “多年?”她沮丧地说。

    “若是容易的话,任何人都能做到。对你而言,奔跑之前先学走路,在戏子的把戏就能达到目的的场合,何必求助魔法?”

    “我连戏子的把戏都不会。”

    “从扮鬼脸开始练习。皮肤下面是肌rou。学着运用它们。你的脸长在你身上。脸颊,嘴唇,耳朵。微笑和愤怒不该像风暴一样忽去忽来。笑容应是仆人,当你召唤时才出现。学习控制你的脸。

    “教我怎样做。”

    “鼓起脸颊。”她鼓起脸颊。“抬起眉毛。不,再高点。”她又抬起眉毛。“好。看你能保持多久。现在还长不了。明天早上再试。地窖里有块密尔镜子。每天在它面前练习一小时。眼睛,鼻孔,脸颊,耳朵,嘴唇,学习控制所有这一切。”他托起她下巴。“你是谁?”

    “无名之辈。”

    “谎言。可悲的谎言,孩子。”

    第二十天她找到那块密尔镜子,然后每天早晚都坐在它面前扮鬼脸,两边各点上一支蜡烛照明。控制你的脸,她告诉自己,你就能撒谎。

    此后不久,慈祥的人命她去帮侍僧处理尸体。其实这比替威斯擦楼梯轻松多了:有的尸体肥胖高大,她铆足劲才搬得动,然而大多数死者都是皮包骨头,干干瘦瘦的老人。艾莉亚一边清洗,一边观察,琢磨着他们为何会来到黑水池边。她还记得老奶妈讲的一个故事,故事里说,在某个漫长的冬季,一群活得太久的人宣布自己要去打猎。他们的女儿呜咽哭泣,他们的儿子将脸转向火堆,她仿佛仍能听到老奶妈的声音,但没人阻拦,也没人询问他们打算在这深深的积雪和呼号的寒风中捕什么猎。她不知这些布拉佛斯老人在前往黑白之院前是如何跟子女们说的。

    月亮一轮又一轮地变换形状,但艾莉亚完全看不到。她在黑白之院中侍奉,清洗死者,学习布拉佛斯语,就着镜子扮鬼脸,试图记住自己是无名之辈。

    有一天,慈祥的人传唤她。“你的口音太糟糕,”他说“但积累的词汇已勉强能让别人明白意思。该是让你暂时离开我们的时候了。要想真正掌握我们的语言,只有每天从早到晚地讲,不停地讲。你走吧。”

    “什么时候?”她问他“去哪儿?”

    “现在,”他回答“去神庙之外。布拉佛斯是海中的上百岛屿,你已经学会怎么说蚌壳、扇贝、蛤蜊,对不对?”

    “对。”她用自己最好的布拉佛斯语重复了一遍这些名词。

    她最好的布拉佛斯语让他露出笑容。“行了。去水淹镇下面的码头,找一个叫布鲁斯科的鱼贩,他是个好人,可惜背不大好使,他需要一个女孩,推着他的小车售卖蚌壳、扇贝和蛤蜊给船上下来的水手。你就是那个女孩。明白吗?”

    “明白。”

    “假如布鲁斯科问起你,你是谁?”

    “无名之辈。”

    “不。那不行,在黑白之院外不行。”

    她犹豫片刻。“我是阿盐,来自盐场镇。”

    “特尼西奥·特里斯和泰坦之女号上的人们认识阿盐。你的口音很特别,因此肯定来自维斯特洛…但我想应该是另一个女孩。”

    她咬紧嘴唇“可以叫我凯特吗?也就是‘猫儿’?”

    “凯特。猫儿。”他考虑了一会儿。“好。布拉佛斯到处是猫。多一只也不会引人注目。你就是猫儿,一个孤儿,来自…”

    “君临。”她曾随父亲两次造访白港,但更熟悉君临。

    “就是这样。你父亲是一艘划桨船上的桨手长。你母亲死后,他带你一起出海,接着他也死了,船长觉得你没用,就在布拉佛斯把你赶下了船。那艘船叫什么名字?”

    “娜梅莉亚。”她立刻接道。

    当晚,她便离开了黑白之院,右腰插着一把长长的铁匕首,隐藏在斗篷下面,那是一件打过补丁,又褪了色的斗篷,适合孤儿穿。她的鞋子夹脚,漏风的上衣破旧不堪,但想到展现在眼前的布拉佛斯,一切都无所谓了。夜晚的空气中有烟尘、盐和鱼的味道,运河曲折蜿蜒,街巷更加离奇,人们好奇地看着她经过,乞儿们朝她叫喊。她听不懂,完全迷了路。

    “格雷果爵士,”她一边念诵,一边踏上四拱石桥。在桥中央,她看到旧衣贩码头的船桅。“邓森,‘甜嘴’拉夫,伊林爵士,马林爵士,瑟曦太后。”雨水哗啦啦地下,艾莉亚仰头望天,让雨点落在脸颊上,犹如愉快的舞蹈。“Valar摸rghulis。”她说“Valar摸rghulis,Valar摸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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