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3页)

    第二章

    那个踩蓝冬晨脚的女孩就是钟小印。刚才，她怕mama醒来后看到自己的泪痕，便跑到盥洗室去冲洗。此刻，她的心已被焦虑填得满满的，根本无心与那个可恶的男人纠缠。

    那个男人长得是很酷。但，很酷又怎么了？很酷就可以很霸道吗？岂有此理！

    她坐在mama的床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是将刚才的噩梦和噩梦中的那个可恶的身影倾吐干净。

    她进到病房后mama还没有醒过来，她焦急地等待着盼望着。

    “小印——”是mama在叫她了。mama醒了。mama在说话了。小印急忙将脸凑了过去。

    “小印，对不起。mama今天没有给你做成你喜欢的菜。mama不好，mama老了，mama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了，mama真的对不起你！”

    “mama——”钟小印趴在mama的身边，她害怕mama看到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哭了，小印？”

    “没有，mama。我怎么会哭呢？我不会哭的。我真的没有哭。”

    钟母忽然想起来了，忙问：“毕业证拿回来了？”

    “嗯，拿回来了。而且，还收到一家跨国公司的录用通知书，每月，可以挣很多很多钱，我不仅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让mama也过上富裕的日子。”

    钟母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太好了小印，mama祝贺你！你真是妈的好女儿，mama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只是，只是mama老了，不能再陪你了，以后，你要自己懂得照顾自己，嗯？”

    “不，mama，我还是要你照顾的。你这样说，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钟小印从书包里拿出不倒翁，举到mama面前。

    “你看，爸爸都说了，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接着，她又冲着不倒翁说：“是不是，爸爸？mama只是照顾小印太累了，都是小印不好，每天只顾着自己的学业，连mama受累了都不知道，小印太不听话了，是吧？爸爸，连你是不是都会生小印的气呢？小印答应你，在以后的日子，一定将功补过，将mama照顾得好好的，不再让mama生一丝一毫的病，也不让mama生一丝一毫的气——”

    “小印——”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不哭，小印，不哭。眼睛是不可以哭的，哭坏了眼睛，以后看东西就不方便了。”

    “mama，我不哭，我不哭。我刚刚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你没事，只是太累了，真的，mama。”

    一个护士进来了。

    “病人家属吗？请你跟我来一下。”

    “mama，你别哭了，我去去就来。你先睡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叫来钟小印的大夫姓张。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先询问了钟小印的家庭情况，然后语气很委婉地说：“小印，我想，你，能够猜到你mama得的是什么病吧？”

    钟小印愣愣地摸不着头绪地看着他。

    张大夫接着说：“小印，我想告诉你，你可以接你mama回去了。因为，你mama住在这里，与回家，是一样的。”

    “什么？大夫，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听得出，张大夫将声调尽量放得平缓：“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以你mama的病情，在这里住下去也不可能多延长多少时间，况且，一直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真正的意义？张大夫，我只知道我妈只要有一口气对我来讲就是真正的意义。你不知道，张大夫，我真的不可以没有我妈——”

    泪水又从钟小印的眼里夺眶而出。

    “小印，我非常不愿意亲口告诉你，经过我们的诊断，你母亲得了一种比较罕见的癌症。由于发现得太晚了，所以，她剩下的时日已不多了，一切的治疗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大夫，你是说——你是说我mama她活不了多久了吗？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误诊啊？我mama平时身体很好的，她不会得这种病的！大夫，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不会得这种病的。”

    “小印，请你冷静冷静。你是大人了，是不是？是大人了就要面对现实。现实生活中，有许多我们不愿意发生的事，但是，不愿发生的事不会随着你的意愿就不出现了，是不是？我想，你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在你mama最后的日子里，你应该给她怎样的欢乐，嗯？”

    “是，我是应该考虑考虑，给我mama…欢乐——”

    钟小印又哭了起来。张大夫在旁边看着她，他知道，这会儿劝她是没用的。

    过了一会，钟小印停止了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