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密的女人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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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3页)

    第六章

    有时我会怀疑寂寞和感冒之间有某种特殊的因果关系。

    抽出面纸摸摸鼻,我随手将纸团往角落的垃圾筒一丢,纸团撞到筒缘,再弹到筒边散落的面纸堆中。

    平时就已经够懒散的我,在感冒时对环境的破坏力更是达到最高点。房间里四处是用过的面纸。喝了一半的水杯。穿了又脱、脱了再穿的衣服…我半摊卧在其中,手里捧着一碗吃了两口的泡面,整个人昏昏沉沉,不断点着的头几次都差点栽进油腻腻的汤碗里。

    将汤碗放到一旁,我窝在客厅地板上,抱着被子蜷得像颗球。

    今天是第七个没有他的夜晚。

    第一个晚上,我一直想着他会不会来。并不是刻意不睡等他,只是他不在,睡意也不在。

    第二个晚上,我想他应该会来吧?倚着窗前吹了一夜晚风,盼不到他,反而盼到隔日的头疼。

    第三个晚上,或许是想他过了头,寂寞与感冒连袂造访。前者让我的心空空荡荡,病菌便趁势而入,让我发烧、咳嗽、流鼻涕。

    拖了几日,身体总好不了,我心里明白,大概要等我能不想他了,我的病才会好吧。

    电话铃声突响起,我蒙在被里的身体一震,拖延了好一会儿,我才不情愿地伸手将话筒抓进被窝里来。

    “喂?”我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

    “小梢?”

    电话那方传来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我咬着唇,因病而泛着水气的眼突地发起热来。

    “小梢?”那人又重复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抱着听筒,声音粗得如互相摩擦的砂砾。

    “你病了?”他从来就不会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我闭上眼,身子弯得更像颗球。这样听着他的声音,让我有种自己正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

    “我只是头有点疼、人有点发热、喉咙干得难受,还…咳…”我咳了咳。“有点咳嗽,如此而已。”

    “那样还不叫生病?”他的声音像不知该气该笑。

    “生病是你一直念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却不出现;生病是你一直想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心里却没有你…”我像念诗似的。“别理我,我发烧了。”

    否则我怎会说出这些狗屁不通、听来就是仿自某知名作家调调的怪话?

    电话彼端是一阵沉默,接着,是一声长叹。

    “我怎能不理你?”他说。

    “我不需要你理我,我一个人过得很好。”知道他看不到,我揉揉泛水的眼,却揉不去声音里的泪意。

    “过得很好?”我分辨不出他话里的意味,像有些儿高兴、又有些儿生气。“你晚餐吃了吗?”

    “吃了。”我一面擤鼻一面说。

    “吃了什么?”他像个老妈子似的追问不休。

    “牛rou面。”我掀开被角,瞄瞄泡面的碗盖。“滑溜顺口的面条配上精心熬煮的牛rou汤,香浓的滋味让人…”我将翘起的碗盖压平。“吃了还想再吃。”总算将广告词念完。

    “这词听来好熟…”他喃喃。“就吃牛rou面?蔬菜呢?”

    “呃…”我拿起筷子在泡烂的面里捞着:“葱、胡萝卜,还有…”那黑黑的小方块是什么?“香菇?”

    “牛rou面里放香菇?”他的声音扬起。

    “够营养了吧?”我有些自得。

    “葯呢?吃了吗?”他继续追问。

    “葯…”我伸长手去拿丢在一旁的柠檬C片,随便塞了两颗人口。“吃了。”

    又是沉默,这次沉默中透着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有点心虚,然后不知怎地又有点生气,我恼道:“你管我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的谁…”

    不声不响消失一个礼拜,突然出现又表现出像很关心我的样,我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我更不懂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以挂断电话的方式回答我的问题。

    整个人方才还热着,突然间就冷了下来…我看着听筒,像想借着这个看到他。

    看不到的,我明白。再窝回被里,我抱着听筒,觉得有点想哭,可眼泪却掉不出;裹着被子缩得更紧,我轻声叹息。

    天,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冷了。

    我想我一定睡得很不安稳,否则我怎会一直听到荆子衡的声音?

    茫茫地张开眼,我看着几乎要贴在我脸上的他的脸,还以为是梦里的他跑到现实中来了,伸手抚着他的颊,我傻傻笑了。

    “小梢,你还好吧?”他的脸上带着nongnong的担心。

    我点点头,双手环向他颈后。“有你在就好了。”

    他动作一停,接着回应地抱住我,将我的头压向他怀里,他的声音叹息似的响在我耳际。“你如果清醒时也能像发烧时一样就好了。”

    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觉得身子摊软无力,我只想就这么偎在他怀里。

    我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然后被放在软柔的床榻中。双手拉着他衣服,我双眼模糊地看着他,不愿他离开我。

    “别走…”我近乎求饶地喃。“别走…”

    床榻一陷,他抱着我顺势一翻,将我搂在他怀中,他低声回应:“我不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不太分得清这是梦或现实,好几日不曾见到他、好几日不曾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他的体温,我依恋地贴着他,意识朦胧、昏昏欲睡。

    “怎么不去看医生?”他突地问。

    我微噘起嘴,为他的扰人清梦。“我讨厌看医生。”

    “真任性。”他咬我的耳。“你不知道感冒也会死人的吗?”

    “人才没这么容易死…”我无意识地回,接着,却笑了。

    “笑什么?”

    “从前,我以为死是很简单的事…”与其说我在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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