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云心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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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2/3页)

软,人厥了过去。

    她颊边灼烫的泪,交叠着他胸前灼烫的血。生死伙伴,终究,只落得一场血泪交融?

    当她自昏寐中醒转,已经人在西门世家,而垚冰亦如是。在西门剑渊的安排下,偏厅转为一室素白,成了暂时停棺的灵堂。

    “小表,你别难过了,人死都死了…”

    “乌塔,闭上你的嘴啦!”老达测眼一瞪,低声喝斥。

    “我…我说的是事实啊!”乌塔无辜得很。

    鄂温雷看了他俩一眼,径自上前,温声向初云道:“留这儿难过,跟咱们一道回西边去吧!”

    “大胡子,谢谢。”初云微微一笑,目光巡过车队伙伴“乌塔、老达,还有大伙儿,谢谢。”她的神情相当平静,但字字说得坚决:“可我要留在这儿!”

    “留这儿做啥?跟咱们一道不好吗?”乌塔忍不住敝叫“虽然你变成了女孩儿家,咱们还当你是好伙伴呐!”

    好伙伴?初云乍听这三字,心尖儿不由得冷冷一颤!那位曾和她说好要做“生死伙伴”的人,如今,弃她而去了…

    “乌塔,别强迫她了。”鄂温雷替她回了话“她不跟咱们回去也好。这儿有西门爷罩着,总比跟咱们回西边稳当。”

    “可是…”他舍不得小表嘛!

    鄂温雷拦下他的话:“咱们回别院吧,让她安静安静。”

    车队伙伴离开,xue偌大的临时灵堂,终于,是他们俩独处了…她和棺木里的他。

    初云静静趴在棺木边缘,眸光落在遥远的虚空,凉悠悠地说:“偷羊贼呀,我还没跟你和好、还没向你讨到答案、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向你说,怎么你就不见了?就这样在我面前…不见了?”

    一想到当日亲眼见他死于剑下的情景,便有种尖锐的痛楚钉在心扉。

    “如果我聪明点儿、厉害点儿,没慌到脑袋糊了,也许就能帮你了,也许你就不会…”除了深邃的酸沉,还有nongnong的自责自怨。

    “偷羊贼,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怪我?”一声声叩问前在唇边、浸在莹湛泪光中、荡在冷寂寥落的空气里。

    霍地举袖拭净湿痕,初云取出了簪子,低头凝盼,拈了朵笑花,柔嗓低诉:“跟你说,我决定了,我要继续留在东边,四处看看,不跟大胡子他们回去了。你问我怕不怕?怕啊,当然会怕啊!但是你会陪着我的,对不?我知道你会陪着我的…好玩儿的东西还多得很,咱们可以一起去闯闯、一起去碰碰。”

    “现在很晚了,你会不会冷呢?”寒风流灌,初云的身子瑟缩了下“这样吧,我唱曲儿给你听,听着听着,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檀口微启,她徐徐轻唱:“亲爱的阿哥哟,草原牧羊一个人,阿妹作伴可愿意?啊,只要好人在一起,沙漠就能变花园…”

    旋律悠悠扬动,目眩神迷间,初云仿佛看到匀了净蓝的大片天、铺了碧绿的大片地,那是…他们初遇的景象。

    “亲爱的阿哥哟,草原牧羊一个人,阿妹作伴可愿意…”

    夜黑沉沉,几顶白灯笼挂在廊檐下随风飘扬,显得悲论凄凉,但今晚,西门世家的偏厅肯定不会寂寞。

    “如果,我计算得不错,狐狸今晚该出洞了。”

    “这么有把握?”女子微晒问。

    “捏造谣言,说皓燕、玄鹰或青鸥身上怀有《绝天神鉴》,阴谋者意在借江湖之手除去三人,如今皓燕身亡的消息传遍武林,一般人关切的是《绝天神鉴》的下落,只有阴谋者会挂心皓燕真正的生死。”噙着淡淡笑意,他气定神闲娓娓说道:“明天,西门剑渊就要葬了皓燕,要探虚实,只剩现在。”

    “计划成得了么?”

    他飞快眨了眨眼:“只要你徒儿的脚没跛、手没断,我相信,即使剑不出鞘,由他来应付,该是绰绰有余。”

    “是么?”女子轻轻反问,气质沉静如钢“只怕他出手稍晚,计划固然成了,但那守灵人却不免遭殃。”

    她用一句话便让他的笑脸僵在当场。过了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绝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的,尤其,发生在她身上。”

    女子瞅着他,秋月似的清皎眸光微现讶异:“认识你这么久,这是头一回见你这么决绝。”

    “真的吗?你要觉得稀奇,哈哈,我不介意收个赏。”剑眉挑昂,又恢复了平素的戏谑。

    三更的夜梆子才响过,一道黑影随即窜入西门世家的偏厅,然而,时不过须臾,倒变成两道黑影由偏厅冲出,在室外缠斗了起来。

    “南山派的伏虎拳、鬼鲸帮的游蛇手、雷光堡的七步迷踪…”在暗处观战的女子,将夜袭者所使的武功一一识破,英眉不禁深蹙“这家伙的武功杂得很,很难分辨究竟属于何派何门。”

    “不急不急,时候未到。”他继续注视,仍旧胸有成竹。

    缠斗的两人互拆数招,渐落下风的夜袭者眼看苗头不对,趁着对方出招的空档,虚晃一招,便腾身跃开,没入黑幕中。

    “瞧清楚了么?”他朝女子懒懒一笑“最后他便的虚招和轻功是…”

    “皇龙教的力拔山兮和凌云霄。”

    “嗯,他应该是皇龙教的人。”男子好整以暇地说“之前他比来弄去的,全是花哨的掩饰。人呐,只有在慌张逃命的时候,才会用自个儿最拿手、最万無一失的武功。”

    女子深沉的目光直眯着他,许久方道:“你和聂飒很像,真要耍起心机来,不知谁胜谁负?”

    “暧,好师妹,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这哪算心机啊?不过就是常常逃命攒下的经验罢了。说到底,跟你练如灧还有聂飒比起来,我的武功算差了,自然得钻研逃命的本领。”

    “堂堂皓燕说这等话,有人信么?”

    这时,蓝影闪晃,一个人落在女子身旁,正是刚刚和夜袭者对战的“打手”亦即当日在慈恩寺和垚冰风云一战的蓝衣剑客。

    “信!师伯的话,我绝对信!”丰姿俊朗,丝毫不掩得意“我拜的师父,当然是天下最好的嘍!”话边说,手呢,边偷偷攀搭上秀肩。

    “齐磊,你做什么?”英锐的视线一眼,肩一缩,练如灧滑开了他的触碰“喊我作师父,就不能没规没矩。”

    齐磊浑似不在意,仍旧腻在练如灧身旁,径对垚冰说:“师伯大人,还有什么差事?没有的话,我可要跟师父练武去了。”

    若非师父和他在绝天门总殿遇着了垚冰,师父又决定相助,他可不会白白趟这浊水。

    垚冰微晒,徐徐道:“打草惊蛇之后,当然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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