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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短篇小说选 (第9/13页)

不听,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您是住嘴还是不…”

    “但是,我不能嘛…”

    于是,床底下展开了一场小小的较量,随即伊凡·安德列耶维奇就没再说话了。

    “宝贝!好像有几只猫在这儿说悄悄话,是吗?”

    “什么猫?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显然,太太不知道同自己的丈夫说什么好。她曾经吓得要死,还没有好好清醒过来。现在她身子抖动了一下,随即就竖起耳朵来用心倾听。

    “什么猫?”

    “是猫呢,宝贝!我近来一回家,瓦西卡就蹲在我书房里咪、咪、咪地尖叫!而且还悄悄地说话。我对它说:你怎么啦,瓦西卡?可是它又咪、咪、咪地叫了起来!随后又好像总在悄悄地说什么。我就想:哎呀,我的天啦!莫非它是在诅咒我死么?”

    “您今天尽说蠢话!您不觉得害臊吗?”

    “唔,没关系,你别生气,宝贝。我发现我死了你会感到不高兴的,你别生气,我不过这么说说而已。您该快点脱衣,宝贝,快躺下来睡觉,我在这儿再坐一坐,等你睡下再睡。”

    “看在上帝的面上,够啦,以后…”

    “好,你别生气,别生气!只是这里好像确实有老鼠。”

    “瞧您,一会儿猫,一会儿老鼠的!我真不知道您到底出什么毛病啦!”

    “唔,我倒没有什么,我一点…咳!我什么…咳、咳、咳、咳!啊呀,我的天啦!咳!”

    “您听着,您这么动来动去,他会听见的,”青年人悄悄地说道。

    “但是,您要是知道我的情况就好了:我的鼻孔出血啦!”

    “让它流出来,别说话。您等一等,他会走的。”

    “青年人,您设身处地替我想想吧。我还不知道我是同什么人躺在一起呢!”

    “难道您知道就会好过一点吗?我就对了解您的姓名不感兴趣。喂,您贵姓呀?”

    “不,我的姓干吗要告诉您…我关心的只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解释…”

    “嘘…他又说话了。”

    “真的,宝贝,猫儿们又在说悄悄话啦。”

    “不是的,那是您耳朵里的棉花没有塞好。”

    “啊呀,真是棉花没塞好的原故!你知道吗,这楼上…

    咳…咳!楼上咳…咳,咳,咳!等等。”

    “在楼上面!”青年人悄悄说道“啊呀,见鬼!我还以为这是最后一层呢,难道这是二楼吗?”

    “青年人,”伊凡·安德列耶维奇战战兢兢地说道“您在说什么?看在上帝的面上,您为什么对这有兴趣呢?我也以为这是最后一层。难道这儿还有一层?…”

    “真的是有人在说话,”老头儿说完,终于停止咳嗽了。

    …”

    “嘘!您听!”青年人悄悄地说道,使劲压着伊凡·安德列耶维奇的两手。

    “先生,您太用力压着我的两手了,请您快点松开!”

    “嘘!…”

    接下去就是一场小小的搏斗,后来又出现了沉默。

    “我今天碰上了一个漂亮的…”老头儿开始说话了。

    “漂亮的什么?”妻子打断他的话。

    “是这样的…以前我说过我在楼梯上碰到过一位漂亮的太太,也许我让她过去了?您知道,我的记性坏得很。这个金丝桃…咳!”

    “什么?”

    “应该喝金丝桃汁,都说喝了好…咳,咳,咳!会好些的!”

    “这是您打断了他的话,”青年人又把牙齿咬得格格发响,说道。

    “你说过今天你碰见过一位什么漂亮的太太吗?”妻子问道。

    “啊?”

    “你碰见过一位漂亮太太?”

    “谁呀?”

    “是你吗?”

    “我?什么时候!对了!…”

    “到底想起来啦!这个木乃依!”青年人心中暗暗地催促着健忘的老头儿,悄悄地说道。

    “先生,我吓得发抖啦!我的天哪!我听见了什么呀?这与昨天一模一样,完全与昨天一个样!…”

    “嘘。”

    “对,对,对!想起来了,一个十分狡猾的女骗子!两只贼溜溜的眼睛…戴一顶天蓝色的帽子…”

    “天蓝色的帽子!哎呀呀!”

    “那是她!她有一顶天蓝色的帽子,我的天哪!”伊凡·安德列耶维奇叫了起来…

    “她?她是什么人?”青年人紧紧地握着伊凡·安德列耶维奇的两手,悄悄说道。

    “嘘!”这一次是伊凡·安德列耶维奇说的,他说:“哎呀,我的天啦!我的天啦!”

    “唔,不过,谁家没有天蓝色的帽子呢!…唔!”

    “真是这么一个大骗子!”老头儿继续说下去“她是来找什么熟人的,老是眉来眼去的。而那个熟人也有一些熟人来找…”

    “呸!这有多枯燥!”太太打断他的话“您说说,您怎么对她那么感兴趣?”

    “唔,好啦,算啦!你别生气!”小老头拉长声音反驳“好,既然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讲了。你今天好像有点心情不佳?…”

    “您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青年人开始说话了。

    “您看,您看!现在您对这个感兴趣了,可刚才您还不想听呢!”

    “唔,您知道,我对这个反正是无所谓的。您不说也好!

    哎呀,真见鬼,碰上这样的倒霉事!”

    “青年人,别生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说,您参与这件事,大概不无道理…但是,您到底是什么人呢?我看您是个陌生男子,但是您,一个陌生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呢?天哪,我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喂,去您的吧!”青年人打断他的话,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但是,我要把一切都告诉您,什么都讲给您听。您也许会想,我不会告诉您,因为我恨您。不!这儿是我伸出的一只手!我只是精神沮丧而已。不过,看在上帝的面上,请您从头至尾把一切都说出来:您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了什么?至于我嘛,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生气,这是我向您伸出的手。

    只是这里有灰,我手上沾了点,不过,这对表达崇高的感情,并无妨碍!”

    “唉,带着您的手一起见鬼去吧?这儿翻身的地方都没有,你还伸什么手呢!”

    “但是,先生!请您允许我说一句,您对待我,好像对待一个旧鞋底一样,”伊凡·安德列耶维奇用极其可怜的绝望声音说道,那声音简直就是哀求。“请您对我客气一点,那怕是稍微客气一点也好。我会把全部情况讲给您听的!我们应该相互友好,我甚至准备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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