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舂争及初舂景_第二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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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第3/7页)

出来,恐怕要费周章。”

    方观承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想到了,却又别有顾虑,一落了案,自然要过堂,冯大瑞的口供如何,不得而知。看来他不会说实话,而不说实话,就会受刑;说实话呢,以纳亲的好事,一定会插手过问,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节外一生枝,真有点棘手——”

    “方先生,”这回是曹雪芹顾不得礼貌,打断了他的话“我看唯一的办法是,请方先生劳驾一趟,到通州亲自去料理。”

    “来不及了。三河县到京,一百里地,只怕这时候已经进城了。”

    “来得及。仲四会派人在通州把他们留下来。方先生明天下去都还来得及。”

    “喔,好,好!”方观承松了口气“这样,雪芹,你再辛苦一趟,明儿一早再去一趟通州;临走以前,咱们再见一次面,我有信,有话,请你带到通州。”

    “这会儿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大概可以安排好,我就不必去了。”方观承又说:“本来我去一趟也很方便,只是这两天贵州有军报,苗子闹事,怕皇上临时会召见,我还不敢随便离京。”

    到家自然先到马夫人面前请安,少不得要谈此行的结果。在路上曹雪芹就跟何谨商量好了,不能说实话,但也要留下余地。要那样,冯大瑞洗清了身子出现,才不至于显得太突兀。于是先从拜年说起,谈了些通州几房本家的近况,等马夫人提到冯大瑞,他才从容不迫的作答。

    “人是回来了,不过跟仲四只匆匆见了一面,立刻转往山西,据说半个月就可以回来。我已经关照仲四,等他回来了,无论如何让他到京里来一趟,那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喔,”马夫人问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呢?”

    “赎罪回来的。”

    “绣春呢?有消息没有?”

    “不知道。”曹雪芹答说:“我问仲四,仲四说忘记问他了。”

    “看样子,他也未见得知道。”马夫人的神色,微显忧郁“这两天我常在想,云南那么远,绣春又怀着身子,还没有盘缠,怎么样能到得了哪里?再说,万里寻夫,是件光明正大的事,何必偷偷儿溜走?她果然由此打算,尽可以老实说,咱们也一定会帮她如愿。这种种都是情理上说不过去的事,我看凶多吉少,死了心吧!”

    说着,已隐隐闪现泪光,秋月便既劝道:“太太也别难过。绣春就算到不了云南,也一定有个安顿之处,他行事向来神出鬼没,谁也猜不透。”

    “好吧。你们不死心,就等着吧!”

    “我看,”曹雪芹将他心中一直在怀疑的看法,说了出来;“十之八九,又遁入空门了。”说到这里,想起何谨测得字,便有加了一句:“倘非如此,就是别嫁了。”

    “你说绣春另外嫁人了?”马夫人问。

    “我是这么猜。”

    “绣春争强好胜,会这么做吗?”

    “那也说不定。譬如。”

    曹雪芹作了几个绣春可能别嫁的假设,比较近情理的一个是,流落他乡,进退维谷,为好心人所拯救,迫于情势,也为了感激图报,委身于人。像这样的遭遇,虽无法证明一定会发生,可也难保必无。马夫人愿已想死心的,这是又有些将信将疑了。

    “绣春的事,你问过秋月了吗?”

    “是的。”杏香答说:“你临走以前,不是交待,让我问她吗?我是照你的话做的。”

    “她都告诉你了?”

    “都告诉我了。不但绣春的事,连冯大瑞的事,还有你到通州去干什么,也都跟我谈了。”杏香不免有怨言“你瞒得我好!你就不想想人家会替你着急?”

    曹雪芹没有想到,秋月会尽情揭露,不过这一来反倒使他如释重负,便既含着歉意地笑道:“我也是怕你着急,或者拦着我,你知道,这件事是拦不住的。”

    “我不会拦着。凡事只要跟我说明白,心里自然就踏实了。”杏香又问:“冯大瑞到底有消息没有?”

    “不但有消息,而且还见了面。”

    “还见了面!”杏香不由得枪着发问“这一下,绣春的消息也有了?”

    “唉!”曹雪芹像冯大瑞那样,先叹口气,接着又说“你把秋月去找来,我将给你们听。”

    “不用去找,回头她会来。她说了,要到我这儿来喝莲子粥。”杏香眼尖,向窗外指到:“那不是来了吗?”

    曹雪芹向窗外望去,只见一盏白绢花卉的宫灯,冉冉而来;那是秋月的标志,每回夜访,他都是持着这盏她心爱的宫灯来的。

    “太太睡了没有?”杏香迎出去问。

    “睡了。”

    “那可以多谈一会儿。”杏香接过秋月手中的宫灯,顺手交给丫头,同时吩咐“把煨着的莲子粥端出来。再蒸一笼鸡蛋糕。”

    这是意料到会谈得很晚,所以多备宵夜的点心。果然,曹雪芹从头细说,在秋月无一非感到意外,杏香就更不用说了。

    “偏就有那么巧的事!”谈到冯大瑞被捕,秋月也复怅恨不已“刚要谈绣春,番子就来抓人了!叫人牵肠挂肚,好难受。”

    “不过看样子,还健在人间。”杏香接口“我也好想见见这位绣春姑娘。”

    “要想见她,先得救冯大瑞。”秋月问道:“方老爷既然写了保票,他应该不要紧吧?”

    “大概不要紧。他的事回头再告诉你们;先谈绣春,有件很妙的事,老何替绣春拆了个字,说她是‘两头大’,除了冯大瑞,另外又嫁了个丈夫——”

    “这不对吧?”秋月插嘴“‘两头大’怎么能这么解释?”

    “也许”杏香别有看法“她另嫁的那个丈夫,本有原配,在他不就是‘两头大’?”

    “那一来就更乱了。”秋月摇着头说:“我不相信绣春会做这种窝囊事。”

    “我先不相信。后来老何越拆越玄,而且前面替冯大瑞拆得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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