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评传_第五节国共和谈因何破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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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国共和谈因何破裂 (第3/7页)

此时日军仍然占领自东北至广东的大量中国国土,立即发生接收与缴械的问题。蒋介石的嫡系主力偏处西南,就地理位置而言,共军显具接收失土的优势。蒋即以统帅名义,命令共军“驻防待命”不准“擅自行动”蒋之用心,当然可以理解,但命令一支抗日的军队于敌人将要投降之际不准进攻、不准缴敌人的械、不准受敌人的降,必然说不过去,于理有亏。毛泽东针锋相对,以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的名义,向蒋介石发了两通电报,指出“驻防待命”的命令,有违国家民族利益,有利于敌人,碍难遵行。(详阅《毛泽东选集》第四册,页一O八七)不过,在接收问题上,由于汉jianian周佛海出任蒋之上海行动总队总指挥(见唐纵《在蒋介石身边八年》,页五三一》),以收编三十余万伪军(参阅王俯民《蒋介石详传》,页二三O至二三二),冈村宁次的通力合作,以及美军协助并提供海空运输服务,蒋之劣势一变而为优势。毛泽东洞悉此情,早于八月十三日以新华社评论员名义,发表《蒋介石在挑动内战》一文,向“全国同胞全世界人民宣布:重庆统帅部,不能代表中国人民和中国真正抗日的军队”要求解放区抗日军队直接派遣代表“参加四大盟国接受日本投降”(见《毛泽东选集》第四册,页一○三七)当蒋介石的发言人称朱德及共军为“人民公敌”毛即反唇相讥说“提起人民公敌,谁都知道这是指着谁”“他叛变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一九二七年的大革命。他将中国人民推入十年内战的血海,因而引来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胜利到来了,他叫人民军队驻防待命,他叫汉jianian维持治安,以便他摇摇摆摆地回南京”(见同书,页一O四七)毛将“人民公敌”这顶帽子奉还,套在蒋介石的头上,国共长期“摩擦”之余,大有于日本宣布投降前后,爆发全面内战的危机。

    日本昭和天皇于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向世界广播,正式宣告无条件投降,全国庆祝抗战胜利,但蒋介石的心情十分复杂,忧喜参半,甚至忧多于喜。当日向全国及世界广播,即以“要爱敌人”为说,竟将日寇加诸中国军民的苦难与残暴一笔勾销,因其心目中别有牵挂,就其“革命使命”而言,反共一直重于抗日。他在同年九月九日的日记中感叹道:

    呜呼?选抗战虽胜,而革命并未成功;第三国际政策未败,共匪未清,则革命不能曰成也,勉乎哉?选(《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五卷(下),页二六七一)

    他若能为所欲为,必以朱德不奉“驻防待命”之令,向已被包围的解放区展开全面进攻,一举荡灭他恨之入骨的“共匪”完成他的“革命”抗战尚未胜利时,他就亲口告诉他的学者顾问拉铁摩尔“战后中共问题必须要用武力解决”(Lattimore,ChinaHemoirs,P.139),自然无意组织什么联合政府,但当时国内外情势绝不允他明目张胆地立即发动内战,不过,他已掌握和平攻势的有利条件。美国扶蒋态度已十分明朗,中苏友好条约已经谈妥,斯大林已公开揄蒋抑毛。延安在国内遭到围困,在国际上更形孤立。既然大家要和,何莫展开和平攻势,在有利的情况下,逼对方就我之条件而和。日皇宣布投降之前一天,在赫尔利的敦促下,认为重庆与莫斯科间的联盟,必能迫使毛泽东前来请和(Lohbeck,PatrickJ.Hurley,P。404),蒋乃亲自急电延安,请毛泽东“克日惠临陪都,共同商讨,事关国家大计,幸勿吝驾”当时国共间因“驻防待命”问题有纠纷,故毛复电称俟蒋对此事表示意见后,再考虑会见。于是蒋于二十日再度电毛,把“驻防待命”推说是盟军总部的规定,说是“未便以朱总司令之一电破坏我对盟军共同之信守”云云。然后再亟力促驾,说是“行旌迟迟未发,不无歉然”又说:“大战方告终结,内争不容再有,深望足下体念国家之艰危,悯怀人民之疾苦,共同戮力,从事建设。如何以建国之功收抗战之果,甚有赖于先生之惠然一行,共定大计。”言下之意,若不来,岂不是不体念国家艰危、悯怀人民疾苦矣。这是何等压力?选毛遂于二十二日复电,谓先派周恩来前来接洽。蒋怕毛推托,于接此电报后翌日,三度电毛,谓周氏来渝固欣慰“惟目前各种重要问题,均待与先生面商,时机迫切,仍盼先生能与恩来先生惠然偕临”并“已准备飞机迎迓”做进一步之敦请,而电文均公诸报端,众目睽睽,促驾来势之汹,犹如钱塘之潮,一波高过一波,难以抵御。毛只能于二十四日急电重庆,表示“极愿与先生会见,共商和平建国之大计”(来往电文见《重庆谈判资料》,页四至八)

    蒋之紧迫邀请,乃是运用匠心的一种招数,显欲将毛一军,而且无论来否,自以为均cao左券。若不来,蒋可说毛无和平建国诚意,不仅可卸内战之责,且可将此责加诸对方。若来,蒋可以主人的优势、有利的情势,逼毛接受自定的和平条件;如不接受,再加之以武力,亦可谓先礼后兵矣,剿抚并用矣。

    延安方面接此一招,的确沉重,压力来自四面八方。然而蒋氏囚禁政敌的前科累累,诸如李济深、胡汉民、张学良、杨虎城等不一而足,利用特务暗杀,亦屡见不鲜。虽说美使赫尔利愿做安全保证,但夜长梦多,防不胜防,万一事发,推说意外,亦莫可奈何。然而无论风险多高,毛势在必行,否则未决雌雄,已输了一招,绝非毛泽东所肯为,所以毛应蒋之请,并不意外。中共中央要求魏德迈派美机接送,赫尔利陪同,以防意外,并决定毛外出期间由刘少奇主持大计,都是以防万一,设想周到的举措。

    毛泽东于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八日下午,由赫尔利、张治中、周恩来、王若飞陪伴下,自延安飞抵重庆。蒋介石当晚在林园官邸设宴欢迎,尔后在八月二十八日的日记中写道:

    正午会谈对毛泽东应召来渝后之方针,决心诚挚待之,政治与军事应整个解决,但对政治之要求予以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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