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评传_第二节被张学良蒋介石评传上梁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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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被张学良蒋介石评传上梁山 (第7/9页)

城部特务营宋文梅营长监视,形影不离,以察言观行。《西安半月记》记蒋、张于事变后首次见面:“约半小时后,张始来,对余执礼甚恭,余不为礼,张垂手旁立。”宋文梅则记张于九时三十分左右到达“蒋见张来,神色突变,仍呆在座椅上,继续出声长吁。”所谓“不为礼”者,乃张二次对蒋说:“委员长!受惊了?”蒋不作答。至于“执礼甚恭”、“垂手旁立”显然是文人踵华之词。最后蒋还是说了话,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至此蒋已知东北军发动兵谏,而《西安半月记》竟谓:“余(蒋)问:今日之事,尔(张)事前知之乎?(张)答:不知!”蒋之问,已属多此一问,而张居然说“不知”更不可能。细阅当时在场的宋文梅之追忆,始知当日中午蒋要与陕西省主席邵力子见面,蒋与邵谈话时要宋离开,宋不肯,乃听到蒋问邵:“西安发生的事情,你事先知道吗?邵答不知道,蒋听后便不再说话。”(宋文梅《我所经历的西安事变》,载《西安事变亲历记》,页二五一至二五四)显然,陈布雷在写文章时“邵”冠“张”戴了。益见若果系蒋氏当日日记,绝不可能有此误记,转手陈布雷又不及细察,因而有此不自觉之误。

    蒋住新城大楼后,张要蒋移居自宅巷内的较舒适新宅,以便于随时见蒋,但蒋坚持不肯,邵力子去说,也不肯,最后澳洲人端纳来见后,才同意移居与端纳同住。邵力子对这件“移居的事”感到“疑怪”但没有答案。《西安半月记》说:“余知叛部之意甚险,决以正气与精神力量与之斗争。”接着发了一大段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议论,诸如:“长隶革命之籍,古来忠烈,刀锯鼎镬,甘之如饴”以及“总理之大无畏精神”、“耶稣受恶魔四十九日之磨折试炼”等,以便“于叛部交付所谓人民公判时做最后之牺牲”(页十一)仅仅要他移居,何以如此严重?蒋对孙铭九持枪来请,更谓“余(蒋)大怒”!其实孙怕蒋恐惧,特意把“腰间手枪顺着皮带转到身后”但蒋仍感惊慌,坚持不允在黑夜中移居。孙看在眼里,认为“这种情形说明,蒋是误解了我们的用意,以为我们要在黑夜间把他拉出去枪毙,因而怕离开住地”(《西安事变亲历记》,页二二四)监视蒋的宋文梅亦说:“孙(铭九)因奉命必须迁移,要我劝说,但蒋心存疑惧,坚决不肯。最后,我请孙入室共劝,蒋见孙腰间带着手枪,更加疑惧,向孙说:我是行政院长,应该住在这里,其他地方,我不去。”(同书,页二五五)孙、宋二人的观察,颇有助于理解何以蒋氏不肯移居的心理。然而何以端纳一来,疑惧顿消,就肯移居了呢?这与端纳是外国人大有关系。蒋氏不是挟外自重,而是挟外自安,在蒋氏心理上,有外国人在旁,总不至于被拉出去枪毙。端纳与蒋同住一屋,其道理亦就不言可喻了。

    《西安半月记》一壁大力为蒋撑门面,以维护委员长的尊严,另一壁则尽量抹黑张学良。后者显然与前者相关,因张脸愈黑,则显得蒋脸愈白。最关紧要的是,全文全面封杀张、杨兵谏的原始动机,并加以歪曲,内容基本导向是,张、杨受人(影射共产党)迷惑,犯上作乱,然经领袖伟大人格之感召而悔改。然则“西安事变”之结束,乃因西安叛部之动摇而改变初衷,并非蒋氏答应改变“攘外先安内”的政策而遭释放,如谓:“与余妻研究此次事变之结局,觉西安诸人心理上确已动摇,不复如前之坚持;但余绝不存丝毫侥幸之心,盖唯以不变者驭天下之至变。”(页二十三)此与历史真相相距甚远。

    张、杨兵谏的动机原甚单纯,就是要蒋停止内战,团结全国力量,坚决抗日,以争民族生存,简单地说,即出于爱国心。这种动机单纯得使不明内情的人,不敢信以为真,即贤者如胡适与傅斯年亦断然不信,认定张学良别有政治野心。然五十余年来,史料大出,显示动机就是如此单纯。按诸张学良事变前后的言论,也相当一致。杨天石已将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所藏孔祥熙“西安事变”期间未刊电报,连载于北京出版的《团结报》上(一九九一年一月二日至二月二十日)。其中颇多孔、张间电报,为孔氏回忆录所不录,颇可明张之心迹及其单纯的动机,以及和平解决之真相,足以揭露《西安半月记》的隐饰。

    张学良于事变爆发之日(十二月十二日),致蒋妻宋美龄文电,即明言留蒋促其反省,绝无伤害之意,只因“此次绥东战起,举国振奋,介公以国家最高领袖,当有以慰全国殷殷之望,乃自到西北以来,对于抗日只字不提,而对青年救国运动,反横加摧残”其抗日救亡的动机,已表露无遗。张又于事变后第四日(十二月十五日)复孔祥熙电,亦谓:“弟等此举,决纯为实现救国主张,绝无一毫对人私见”再度表白其单纯之动机。张再于事变之第五日(十二月十六日)复电冯玉祥,更谓:“介公果能积极实行抗日,则良等束身归罪,亦所乐为,纯洁无私,可质天日。…良等苦闷,惟在抗日未能及早实施。”冯玉祥提及愿担保张之安全,张曰:“担保一层,尤无必要,盖良固不惮以七尺之躯,换得主张之实现也。”更进一步表明不惜以性命换取纯正之主张。张复于事变之第八日(十二月十九日),又重申:“文日之举,纯为积极实现抗日救国主张,如中央确能改变政策,积极领导抗日,行动实现后,用我则愿做先锋,罪我亦愿束身归罪。”最后张于事变之第九日(十二月二十日)致电外交部长张群,有曰:“文电既已褐橥八项主张,则八项之外,自无余事,口是心非,弟不为也。”凡此足见张于私函密电中,与平昔公开之主张,完全一致,并以此为交涉之严正立场,则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之动机,纯为抗日救国,已无可怀疑。

    宋美龄于复张学良元电(十二月十三日)中,原亦针对张氏主张,谓“凡吾兄所建议,苟利国家,无不乐于采纳”又谓:“我国为民主制,一切救国抗敌主张,当取公意,只要大多数认以为可,介兄个人,当亦从同”侈言民主固非实在,然表明可从公意。再谓:“昨日之事,吾兄及所部将领,或激于一时之情感,别具苦衷,不妨与介兄开诚协商,彼此相爱,当可无话不说。”但是蒋宋美龄于《西安事变回忆录》(载《西安事变史料》上册,页二十六至五十一)中,为配合乃夫《西安半月记》不与叛部谈判之立场,竟谓:“余复以长函(按即元电另由端纳携往西安)致张学良,告以彼等此举将使国家前途受严重之打击,余深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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