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上的塔_雨中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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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行 (第2/7页)

公办的口吻答道。肯定从今天早晨起他已多次做过同样的回答。

    回到旅馆时,赖子正站在廊檐下茫然地望着天空。一看到小野木,她立即扬起眉头表示发问,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那是一种寂寞而空虚的表情,含笑的面孔则正表示着对小野木的信赖。

    赖子显出这样求援的表情,小野木迄今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可以说,正因为看到了赖子的这副神态,才促使小野木下了决心。在这之前,他还一直拿不定主意。

    “赖子,我们到富士宫去吧。听说到那里就能乘上火车了。”

    面对小野木的坚定目光,赖子点了点头。

    “听说差不多有四十多里路哪!要是这样的话,既需要准备食品,还得带上一些必备的东西。”

    小野木接受了旅馆方面提供的全部必需品,其中有:干面包,现成的罐头,手电筒,旧帆布背囊,水壶,还有雨衣和帽子等。

    一旦下了决心,他的行动就迅速了。

    “可是,这太勉强了吧?您带着妇女,还要走四十多里山路,又正赶上这种天气呀。”

    旅馆主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秃顶的大个子男人,望着赖子纤细的身姿有些担心。但是,当他知道两人的决心已不可更改时,便突然积极起来了。

    他大概看出了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情况,一会儿说穿皮鞋危险,找来了女式雨靴;一会儿又说最好把这个也带去,送来了蜡烛。

    小野木道了谢。

    一个看来有一米八、九左右身材魁梧的男人,和一个细高苗条的漂亮女子,两个人要顶着台风去赶路。面对这一图景,旅馆主人显出一副未始不深解人意的神态。

    雨衣恰好没有女式的了。赖子拿到的也是一件粗糙的外缝大雨衣。

    把那件过大的雨衣紧紧地褒在身上,她的脸和四肢顿时都显得小了。

    望着象个真正小姑娘的赖子,小野木胸中涌起了可以称之为“冲动”的那种感情。

    到现在为止,小野木所了解的赖子,从感觉上说,总是保持着年长妇女的那种沉静,是一位从未显露过慌乱形影的女性。处于被动地位的总是小野木一方。

    然而,此刻的赖子,两眼只盯着小野木乔夫,信任他,依赖他,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小野木浑身都涌出了勇气。

    旅馆的领班和女用人们劝阻说:

    “冒着这样的雨天,太勉强啦!”

    “还会发生山崩的呀!往前去更危险,简直连一半路也走不成呢!”

    两人断然拒绝了这些人的劝阻出发了。

    房客们都探出头来。路上遇到的人,全都惊讶地回头目送着他们两人。

    走在山脚下的路上,比想象的要艰难得多。脚下,水哗哗地流成了小河;常常要淌过没膝的流水。雨,一刻不停地照旧下着。

    赖子在小野木的搀扶下迈动着脚步,乌黑的头发散乱到苍白的额上,着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不知已经走了多长时间。两个人都一心只管赶路了。走路是眼下的唯一目的。坡度很陡,不停地爬上爬下。水从梯田流下来,地里一片泥泞。

    因为水已经够沉重的了,再加上泥泞,两个人的脚步就更迈不动了。

    右下方出现了铁路线。他们一直沿着能继续看到线路的地方走下去。不过,这一带是峡谷,对面裸露的山坡上也有一条水流,看上去仿佛是一条白色的带子。

    不时地有农家住房映入眼帘,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眺望着正在赶路的两个人。

    峡谷到了尽头,富士川一下子跳进眼底。

    往常的富士川,是一条驯顺的河流,两侧是铺着白色小石子的河床,河水在中央无精打采地流着。然而现在看到的富士川,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奔腾的河水溢满两岸的堤防,卷起许多漩涡,凶猛地咆哮着。

    广袤平坦的水田,也灌满了红色的洪水,宛如一片汪洋大海。

    从正在走的位置俯瞰下去,这一侧的线路已经消失在洪水里。十四、五个穿着蓑衣或雨衣的人,正聚拢着站在雨里,看样子是无从下手。

    小野木心想,火车暂时不会通行,最快大约也得明天傍晚或后天早晨吧〗里然觉得毅然离开S温泉还是对了,但是一想到还要带着疲惫不堪的赖子往前赶路时,他的心不由得紧张地跳了起来。

    断绝交通的铁路线,自那以后也是时隐时现。每当下面出现车站时,必定都有人集聚在那里,肯定都是在等待不知何时方能开来的火车的旅客。

    这样的火车站已经出现好几个了。确切数得出的就有三个。小野木考虑着到富士宫车站下余的车站数目。

    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许多。四周不但丝毫没有明亮起来,反而渐渐昏暗下去了。这倒不是由于云层变厚,而是因为太阳已经西斜。看看手表,四点钟了。走了五个小时,连一半路程都没走完。

    自然,这当中还包括在半路上耗去了一部分时间。那是在一处山脚的背后,依偎着二、三家农舍,小野木让赖子在那里休息了一个小时。

    在农民家里讨了一些热茶喝。

    “还要走到富士宫?”这家人惊呆了“这可是乱来了呀!肯定要倒在半路上的。”

    农家主妇指着赖子。

    “带着这位太太,就更难啦!太太已经累得不轻了吧?我不是讲不吉利的话,请二位还是到下一站的旅馆住下吧!”

    午饭是在那家吃的。小野木从帆布背囊里取出旅馆给做的饭团,打开了罐头。

    无论怎么劝,赖子也不肯多吃一口。小野木自己也情绪不高,毫无食欲。不过,纵使再勉强,他也不能不吃。

    “小野木先生,”赖子悄声说“我今晚不回去也没关系的。若是为了我,索性等火车通了再回去吧。”

    “讲的是什么!”小野木低声斥道“今天晚上要回去。”

    那以后的一个小时,倒是很赶了一段路。但赖子的重心却渐渐地不稳了。

    小野木搂住赖子一步一步地朝前迈着双腿。尽管如此,她还是稍微碰到一点东西就马上要绊倒的样子。实际上这并不是人行大道,只是一些随着山坡蜿蜓起伏的羊肠便道和田间小路。

    这些迤逦的小径也不平坦,一会儿爬上陡坡,一会儿走下断层。行进在这样的路上,对赖子来说,肯定是近乎无情了,但小野木却不得不抛开这种怜悯的感情。

    当来到山脚下一个类似果园的地方时,赖子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到小野木身上了。小野木的耳朵能清楚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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