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秘使_第八章战地生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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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战地生涯 (第2/3页)

掷炸弹。刹那间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几米高的树木被连根翻倒或被弹片齐腰削断,气狼将树叶扫落如疾凤中的雪片。

    段苏权刚要起身跑空袭,忽然想起当年妻子泡在浴缸里听轰炸…他便重新坐下,沉着地将纸笔收入文件夹。

    然而,警卫员小刘已经箭步冲入,只喊一声:“危险。”

    不容将军分说,拖起他就朝外跑。

    来到茅草房外,段苏权一边被拖着跑,一边手搭凉棚朝天空张望:敌机就在头顶上盘旋,黑压压一片,透过硝烟甚至可以看清机身上的军徽。事后将军再回想那头顶黑压压的一片,才觉得可以形容为“黑云压城城欲摧。”当时他可来不及这样想,当时他只骂出一句:“龟儿子,还满猖狂哩!”

    “老段,老段!人们担心首长安全,六嘴八舌喊:“快跑,跑快点!”

    “你们年轻人跑得快,先进去!”将军实在不愿这么被人拖着跑,几次想挣出被拖住的那只手。

    一阵尖厉的长啸,富有经验的人们都知道这是敌机俯冲,炸弹已经落下。

    “老段!”警卫员小刘一把将段苏权推倒于房前的单人掩体中,自己如影随形地扑倒在段苏权身上。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火光闪过,紧随着是山崩地裂般的轰响,炸弹带起的泥土喷泉一般涌上天去:朝四面八方迸溅弥漫;翻卷的硝烟中,有树木石块在里西沉福当硝烟渐渐散去时,茅草屋已不复存在,将军和警卫员也人迹缈缈,只剩了半截榕树墩独个儿冷冷清清在气狼的余波中颤抖。:“老段,老段!”有人从防空洞那边冲来,人未跑近,平地拱出一个人,是警卫员小刘。他立起身,接着把将军也拉出“坟墓”连架带拖地跑进防空洞。

    人们围上来,七嘴八舌:

    “怎么样?老段。”

    “伤着没伤着,啊?”

    段苏权嘿嘿一笑:“不碍事,炸死我的炸弹,他们还没有造出来呢!”

    说笑间,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来,翻译郑国村抓起话筒与对方交谈几句,马上向将军报告:“巴特寮通讯连被炸,伤亡一个班,向我们请求援救。”

    段苏权将手一挥:“要全力支援!”

    马振山抄起步枪。大声喊:“张医生。郑医助。跟我走。”

    张医生和郑医助早已背起急救包,跟着马振山冲出了防空洞。

    敌机的轰炸扫射仍在继续,3个人时而急跑猛冲,时而匍伏卧倒,时而又跳起身飞跃几步,迅速来到通讯连。

    通讯连用做掩护的林木已被炸毁,阵地上遍是弹坑。裸露的树根和散碎的通讯器材残片。几名巴特寮战士躺在血泊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马振山和郑医助抬起一名伤员就朝隐蔽部跑。机关炮的炮弹嗤嗤地从他们身边飞过,打在地上,在脚前脚后激起团团硝尘。死神追逐着他们,伸手可及——却始终未能追上。

    到了隐蔽部,郑医助迅速给伤员检查包扎。这位伤员是背着一部电台躲空袭的途中被弹片击中,幸亏有电台挡了一下,只是右臂负了伤。

    张医生在阵地上看到一名巴特寮战士的胸部被弹片击中,伤口有15公分长,肋骨断了3根,心肺都显露出来。

    他急跑过去。就地力这名重伤员止血包扎。一颗子母弹飞来,把张医生背在身后的药箱穿了一个洞。好险,不然就钻进身体里去了!返身回到阵地来的马振山见到药箱上的洞,心忽然一沉,跑过去焦急询问:“老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张医生头也不拾他说“别管我,快去抢别的伤员。”

    马振山转身又向另一名伤员跑去…

    天暗下来了。夜色像是一位丹青手,先是为起伏的群山勾勒出一幅幅倩影,有的似静卧的处子,有的如出浴的少女;随后,便别出心裁地将一切都隐在浓墨重彩之中,只剩下一片蓝黑让人们去遐想。

    若非战争,这里该是多么恬美!可是,空袭警报仍未解除。

    这些日子,美军飞机连续轰炸清化、桑怒、香科和获孟等地。沿线公路线已被破坏。白天,几乎天天有敌机盘旋、扫射、轰炸;夜里也时时有敌机来sao扰。

    段苏权和工作组的同志们隐蔽在防空洞里,三三两两围了小圈子对坐。静听来自北京的广播。

    将军倚到行军床上,顺洞口极目远眺:漆黑的空幕中忽然闪起点点星光,那是敌人的夜航机来了。机群沿217号公路搜索,寻找攻击目标。附近的孟烈,敌机投下一颗颗照明弹,古老的热带丛林仿佛悬起了一串串电灯…将军忽然想起北京,想起华灯初闪的长安街。!

    月前段苏权回京参加外事会议,接到总理办公室电话通知:中午,周恩来在中南海勤政殿约见我驻东南亚各国大使。

    将邀请段苏权将军也来参加。

    比预定时间早半个小时,段苏权便驱车来到中南海。他知道,总理每次宴请,总是先到会客室迎候客人,和先到的人聊聊家常,谈谈工作。

    他有些想法要和总理谈,也很想聆听总理对老挝工作的具体指示。

    来到勤政殿,总理果然已在正中的一只沙发上坐候了,他伸出右手招了招:“苏权同志,来,来这边坐。”

    段苏权挨近总理坐下,问:”总理,您身体好吗?”

    周恩来双臂抱在胸前,风趣他说:“机件运转正常,看来,一时还收不到马克思的请束。”言罢,他仔细打量段苏权:“你比上次我们在河内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些。怎么样?

    身体还吃得消吧!”

    “没问题。”将军伸了伸左臂,愉快地回答:“身体瘦了些,精神比以前又好了些。”

    “艰苦的环境可以锻炼人么。”周恩来指指坐在房间另一侧的陈毅副总理“这一点陈老总恐怕更有体会,不然他就写不出《赣南游击词》。”

    陈毅正同一位大使谈话,忽然转过头来大声笑问:“总理,啥子?莫不是又拿我陈毅“砍山”?”

    “老总,请放宽心。”周恩来扬扬右手,笑看说:“我们是在评论你的诗作。”

    服务员送上香酩,总理立刻揭了盖,吸吸香气,在水面上轻轻吹两遍,吸着凉气喝两口。而后问段苏权:“你知道茶水要怎么享受吗?”

    段苏权笑笑,湖南人是会喝茶的,但他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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