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者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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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3页)

,忽然揪着我的领口,问:你伤心吗。我答,我不,甚么。他说,我想打你一顿。自从你的脚好了以后,我就想狂揪你一顿。我说,哦?他轻轻扯着我的

    发:你为甚么不伤心,你太可怕了…

    我为甚么要伤心,我很好。在这个弱rou强食的生存游戏里面,我是幸存者,我为甚么要伤心。

    并且遗忘:痛已经没有意思。

    请远离。

    小胡子罗烈坦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对一个人说:我没有,她才六岁。像一朵行走的花,她诱他,唤他,皮肤那么白,笑容无邪,真无邪么。小胡子罗烈坦好像避开一个恋人一样避开小女儿。但她没有放过他,爸爸,爸爸,她时常叫,我要。爸爸。

    她那么弱,弱至他无从抵抗。

    老婆说要离婚他没有答她。他以为她在说笑。第二天,在电梯,大家一起上班,老婆又说,要离婚。有人走进电梯,二人就没了话。第三次,他在厕所擦牙,她说,要离婚。他说,让你先擦了,好不好。

    他根本没当认真。无端端,离甚么婚,不可能。

    到警员邀他到警署落口供他才知道她当真。她母鸡一样挡着女儿,说他:贱格。他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你误会了,这不是,但他,他,有口难言。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女儿那么弱,花一样,格格笑,而他确确实实的碰过她,他甚么都没有做,运动短裤经已射满jingye。

    这怎可能,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不可能,王松贵,你说。王松贵马屁精,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王松贵根本不知道小胡子在说甚么。这样,我做三十下便算了,好不好,王松贵问他。

    你有没有见过六岁的女孩儿,王松贵。小胡子罗烈坦笑:我就见过,光光的,小石缝。

    从不爱与忘怀之中得到自由

    我的伙伴兄弟飞行员加斯雅:在寂静的海底,有多阴凉有多静,有多痛。我总是觉得我会再见到你,当我穿上飞行服,制服已经由橙色转成深蓝色,戴上头盔和无线电通话器,我总是觉得我会再见到加斯雅。这一年十一月八日星期五,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十三时零六分,控制中心接到报告,港岛上环一间商住两用多层大厦发生五级火警,多人被困大厦天台。十三时十分,飞行队两架asj02ls超野豹直升机和一架超王zs-10定翼机出发前往现场,协助救出被困人士和掷水弹救火。as-302ls超野豹直升机注册号hkg42于十三时二十一分抵达现场,该机机师为飞行中尉安东尼·芬尼,副机师是我,飞行员为多明尼克·刘和汤马

    士·吴。hkg-22到达大厦上空,飞行高度降至距离天台二十米,飞行员多明尼克正预备吊下,大厦顶层突然发生爆炸,火舌冲上直升机机底,直升机紧急攀升,烈焰一过,还可以见到有人身上已经着火,在天台打滚呼救。爆炸声不绝,飞行中尉芬尼和我,将直升机盘旋于离天台约一百米位置,远远可见有伤者不堪火烧身,从高处跳下,一团火球,烟花一样下堕,多明尼克和汤马士目瞪口呆,爆炸声再响,芬尼将高度升到二百米。

    不能下去,飞行中尉芬尼告诉飞行员多明尼克,太危险。多明尼克攀着直升机门,看着,第二团火球,跳下。汤马士张大嘴,没说话。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吧,眼睁睁看着,从生至死。我说,这些事情,见多了,慢慢你便会习惯。

    多明尼克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习惯,太可怕了。

    汤马士转过身去,伏在椅背上,再也没有抬起头。

    他们多么年轻。我的伙伴兄弟飞行员加斯雅:我们也曾经年轻,心灵脆弱,易于感动。

    如岩石断裂,流星飞堕,浮岛出现,我的伙伴兄弟飞行员加斯雅,我再见到你时,世界都不一样了。

    我的物理治疗师小胡子罗烈坦,在一个晴朗秋日中午,经过一个无人的停车场,就想到,罗烈坦,六岁。他甚么都没有做,但有做和没有做没有分别。在那个无人的停车场,他决定了。

    小meimei,他说,meimei,你一个人。我想去医院探病,你知道医院怎样去吗。你带我好不好,你真是个好孩子来,上车吧,你告诉我,医院怎样去。小女孩儿,六岁吧,在巴士站等她母亲吧,穿着小小的白碎花裙子,发束起幼幼的,皮肤那么粉红,手骨幼小得象春鸡,大力一捏便可以将她捏碎,把她的头砸白鸽蛋一样打开,他拉着她,一碰她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孔雀开屏一样,原来复仇那么快乐,他说,不要怕,叔叔很好的,叔叔的手又大又暖,你会很舒服的,不要怕…小石缝,那么紧,那么漂亮。小胡子第一次知道,原来快乐可以这样激烈。

    这一年十一月八日星期五,十四点零二分,hkg22启程返回飞行队基地,机舱拖回五具烧焦并爆得血rou模糊的尸体,弄得机舱好香rou焦味。多明尼克和汤马士和尸体相伴而坐,一直没有交谈,当时天空晴朗无云,翠蓝如湖。飞行中尉芬尼问我,星期六去滑水吗,我说,好呵,不如我带我养子去玩玩,我可不知道我的假脚,可不可以滑水。芬尼笑,已经忘记了你有假脚,我说,这才好。我转身问多明尼克和汤马士,你们去吗。多明尼克和汤马士,甚为忧伤,带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和飞行中尉芬尼,在那两双幽暗的眼睛里面,我见到你了,我的飞行伙伴加斯雅,眼睛清澈明亮,映着广阔辽远的天空,微蓝色,总有很多疑问,关于生,无法解答,因此时而寂静时而激烈,闭上眼,就是深蓝的海底,时光来回反覆,只有等待中的暴风雨,每年七月,时刻相问,所归何处,你渴望自由与完整的心情,是否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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