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夫人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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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14页)

说道。

    我站起身来说:“我呆在这里毫无意义,我要回我的房间去。”

    但是康南伸出一只手,几乎是命令似地说道:“不,留在这儿,利小姐。和我们呆在一起。我知道,你是深深地爱她的。”

    我垂目望望身上穿的骑装…艾丽斯的骑装…我说:“我该去换下来。”

    仿佛到了这时,他才以另一种眼神望着我…或许塞莱斯蒂尼也是如此。如果他们不看我的脸,我看上去一定极象艾丽斯的。

    我认为去换上自己的衣服是必要的,因为穿上我那件背褡的灰布连衣裙,我就再一次是个家庭女教师了,那会有助于我控制自己的情感。

    康南点点头,然后说:“但是换了衣裳后你再回来,利小姐。我们要互相安慰,医生回来时我想让你在这儿。”

    于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去艾丽斯的骑装,穿上自己的灰布连衣裙。

    我的想法是对的。那布衣的确帮助我恢复了心情的平静。当我系上背褡的时候,我开始考虑:在我情感冲动之际,我对康南·特里梅林都说了些什么。

    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脸由于悲戚和焦虑布憔悴万分,眼里燃烧着气恼和愤慨的火焰,骇怕得嘴角直抖。

    我要她们送些热水过来。戴茜想说话,但是见我心绪那么不宁,知道说也无用,便匆匆离开了。

    我洗了洗脸,洗完之后,我就下楼到潘趣酒室去,又来到康南和塞莱斯蒂尼他们中间,在那儿等待彭杰利医生到来。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医生才回来。波尔格雷太太泡了一壶浓茶,我和康南、塞莱斯蒂尼坐在一起喝茶。那时我本来并不以为异,但是后来却又感到愕然,因为这场事故仿佛让他俩都忘记了我只是个家庭女教师这一事实。不过,或许我这是专指康南而言,塞莱斯蒂尼待我从来没有那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我在别人身上是领受过的。

    康南象是忘记了我的感情冲动,对我十分谦恭,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顺。我认为他是极希望我不再以任何方式是指责他,他了解我对他情绪那么激烈是因为我在考虑自己是否有过失。

    “她很快会好的,”他说“她还会重新骑马的。可不是吗,我比她稍大一些的时候,就出过一起事故,我确信比她这次严重得多。我摔断了锁骨,有好几个星期不能骑马。我简直是等不及地又要骑马。”

    塞莱斯蒂尼颤抖地说道:“这次事故之后,她如果再要骑马,我将不会有片刻的平静了。”

    “噢,塞莱斯特,你要用棉绒将她包起来罗。那么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她出去准会冻死。你不应当过分溺爱孩子。毕竟,他们要见世面的,得以某种方式做些准备。这位专家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热切地望着我。我知道他是要提起我们的精神。他知道我和塞莱斯蒂尼对这件事心情沉重,他想做得亲切些。

    我说:“我认为人们不应当溺爱,不过,如果孩子打心里不想做某件事,就不应当强迫他们去做。”

    “可是她并不是被强迫骑马的。”

    “她极愿意骑马,”我回答“但是我不脑葡定她骑马是出于爱好还是出于要使你高兴的强烈愿望。”

    “嗯,”他几乎是轻快地说“一个孩子竟想方设法去讨父亲的欢心,这岂不是一种绝妙的举动吗?”

    “但是为了一个微笑而去冒生命危险却是大可不必的。”

    我的怒气又一次升腾起来,手指紧紧捏住我的布裙子,象是要提醒自己现在已不是穿着艾丽斯的骑装的人了,我是穿着自己的棉布长袍的家庭女教师,不适宜强硬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塞莱斯蒂尼和康南听了我的话都很吃惊,我接着很快说道:“比方说,阿尔文的才智可能潜存在另一方面。我认为她有艺术才能。她画出过一些很好的画。特里梅林先生,我向你提出是否给她开绘画课已经有些日子了。”

    室内特别寂静,我奇怪为什么他们两人看上去是那么震惊。

    我接着又不慎说出:“肯定那方面她很有才能,我感到这不应当忽视。”

    康南缓缓说道:“可是,利小姐,你在这里教我的女儿,为什么有必要去请别的教师呢?”

    “因为,”我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相信她特别有才华,如果给她开绘画课,将会在她生活中增加一种爱好。这些课应当由艺术专家来教。她是当之无愧的。我只是个家庭女教师,特里梅林先生。我并不是艺术家。”

    他相当暴躁地说:“好了,我们以后在其它时间再细谈吧。”

    他改变了话题,没过多久,医生来到了。

    我在走廊里等待着,康南和塞莱斯蒂尼这时与阿尔文和医生在一起。

    上百种灾难的映象一齐涌进我的脑海里。我想象她死于这种致命的伤痛。我见到自己离此而去,永不复返。如果果然这样,我将感到我的生活在某一方面是不完整的。我意识到如果我不得不离开,我会成为一个郁郁寡欢的女人。然后我又想到她,残废终生,将比以前更为困难,一个可怜的薄命的小姑娘。又想到我将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她。这些是一幅幅阴郁的画面。

    塞莱斯蒂尼走到我的身边来了。

    “这么提心吊胆简直可怕,”她说“我考虑是否要请另一位医生。彭杰利医生六十岁了。我担心…”

    “他象是有本领的。”我说。

    “我希望为她求来最好的医生,万一她出了什么事…”

    她极度痛苦地咬着嘴唇,我想,多么奇怪啊,在任何其它方面她看来都是那么镇定自若,但在艾丽斯和她女儿身上却是那么易动感情。

    我想用手臂搂住她,安慰她,可是,当然,想到我的地位,我没有做出这种举动来。

    彭杰利医生与康南走了出来,医生微笑着。

    “伤势吗,”他说“胫骨骨折。此外…没有什么毛病。”

    “噢,谢天谢地!”塞莱斯蒂尼喊道,我也重复了她的话。

    “一两天内她就会好转的。只是个骨折愈合的问题。孩子们的骨头是容易愈合的。你们两位女士不必担心。”

    “我们能去看她吗?”塞莱斯蒂尼急不可耐地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去看罗。她现在醒着,在叫利小姐。半小时后我再给她吃一次葯,这样,夜里她就能睡个好觉。明天早晨,你们就会看到她的情况有所不同了。”

    我们走进房间。阿尔文躺在床上,看上去伤势挺重,可怜的孩子;但是她见到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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