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夫人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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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7/9页)

一个得意忘形的人了。

    我想,我怀有的念头是多么荒唐;不过,今天晚上我想干脆荒唐一番,我想放纵自己。

    “原来他在这儿。”

    使我骇然的是,我突然看到几个人走进日光浴室里来,当我见到身穿火红长袍的特雷斯林夫人在他们中间时,我的领悟能力并未减退,因为我知道,那火红色衣服不论到了哪儿,康南·特里梅林就会出现在哪儿。

    有人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鼓掌。这时《蓝色的多瑙河》的乐曲声停了。

    在极其局促不安之中,我把手举起来拢了拢头发,我知道跳舞时一定把发夹弄松了。

    我想:因为我的不检点,明天我要被解雇了,也许我活该如此。

    “这个主意多么了不起呀,”有个人说道“在月光下跳舞。什么能比这更适意呢?人们在这上面几乎同下面一样可以听到音乐。”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这是个美丽的舞厅,康南。”

    “那么就让我们把它派作那个用场吧。”他回答道。

    他走到窥视孔前,透过洞口喊道:“再来一遍…《蓝色的多瑙河》。”

    这时,乐曲声又开始飘起。

    我转向阿尔文。抓住吉利的手。人们已经团团起舞了。他们互相交谈着,并不想费心压低嗓门。他们何需放低嗓门呢?我不过是个家庭女教师而已。

    我听到一个声音说:“那是家庭女教师,是阿尔文的,你晓得。”

    “冒失的家伙!我估计是彼得的又一个水性杨花的情人。”

    “我为这些可怜虫感到惋惜。生活对她们来说一定是单调乏味的。”

    “不过在敞亮的月光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堕落的呢?”

    “最近一个必须解雇的人,我相信。”

    “要轮到这一位了。”

    我的脸火辣辣地发烧。我想正视着他们所有的人,告诉他们我的行为并不会比他们中的一些人更为堕落。

    我感到一阵狂怒,又觉得有点害怕。我察觉到月光下有康南的面孔,因为他就站在我的附近,注视着我,我害怕,那目光意味着极不赞同的态度,我肯定他是这么感觉的。

    “阿尔文。”他说“到你房间去,把吉利也带去。”

    当爸爸用这种语调说话时,她是不敢不服从的。

    我尽量冷淡地说道:“对,让我们走吧。”

    但是,当我正要跟着孩子们走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臂膀被人握住了,康南向我走近了一点。

    他说;“你跳得好极了,利小姐。我从来就不会放过一个好的舞伴。也许这是因为我自己几乎不擅长艺术的缘故。”

    “谢谢你。”我说。不过,他还是继续挽住我的手臂。

    “我肯定,”他继续说“《蓝色的多瑙河》是你最喜爱的一支曲子。你看上去…销魂荡魄似的。”说着,他就用双臂搂住了我,我发现在他宾客围绕之中,我正与他跳着…我穿着淡紫色布衣,戴着绿松石饰针,而她们穿着薄绸和丝绒,戴着绿宝石和钻石。

    我很喜欢如水的月光。但我不胜羞愧,因为,我认为他生气了,目的是要进一步使我蒙受羞辱。

    我的脚合上乐曲的节奏,暗自思忖:《蓝色的多瑙河》对我来说将永远意味着…与舞伴康南·特里梅林在日光浴室里忘情地跳舞。

    “我向你道歉,利小姐,”他说“为了我的客人们的无礼。”

    “这是我必须料到的,毫无疑问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胡说。“他说。我暗想,我是在梦境之中,他凑近我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是温柔的。

    我们跳到房间的尽头,使我不胜骇异的是,他掀起帷幔。一下子把我旋转到门外。我们来到两段石阶之间的楼梯平台上。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我们停下舞步,但是他有双臂依然搂着我。墙上亮着一盏绿玉煤油灯,灯光足以使我看清他的脸。那张脸看上去有点儿rou欲的成分,我想。

    “利小姐,”他说“当你不那么严肃的时候,你是非常可爱的呢。”

    我惊愕地屏住呼吸,因为他正把我抵到墙边,亲吻我。

    我感到毛骨悚然,一半为我自己的情感,一半为所发生的事情。我知道那亲吻意味着什么:既然你不讨厌与彼得·南斯洛克适度地调情。那为什么不可以与我温存一番呢?

    我是那么气愤,简直遏制不住自己。我使尽全力将他推开,他受到如此突然一击,不由得向后趔趄退去。我提起裙子,尽快地奔下楼下。

    我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地,但是我盲目地继续跑着。终于找到画廊,这才顺着路向我的卧室走去。

    我一头扑倒在床上,伏在那里直到喘过气来。

    只有一件事我可以做到,我自言自语,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家庭。他现在已经清楚地向我表明了他的用意。我可以毫无疑问地断言,詹森小姐之所以被辞退就是因为她拒绝接受他的殷勤。这个男人是个恶棍。他似乎认为他所雇用的任何人都完完全全属于他所有。他把自己想象成东方的帕夏了吗?他怎么敢用这种方式来待我呢?

    我的喉咙里有一种哽塞的感觉,这使我感到仿佛快要窒息了。有生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呢。这完全是他造成的。我不愿正视事实的真相,但是我的确比对任何别的情况都更为深切关注,那就是他竟如此轻蔑对待我。

    这些都是危险的信号。

    我现在需要的是常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锁上房门。我在此度过的最后一夜里,我必须万无一失地把门锁好。此外到我房间的唯一通道必须经过阿尔文的房间和书房,我知道他不会试图从那条道进来。

    然而,我仍感到一种不安全感。

    废话!我暗暗地说,你可以保护自己。如果他胆敢闯进你的房间,你就马上拉铃。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菲利达。我坐了下来,想草书一信,但是双手发颤,字写得歪歪倒倒,看起来很可笑。

    我可以着手整理行装。

    我立即行动起来。

    我走到小橱那里去,拉开了门。一时之间我以为有人站在那里,便惊叫起来;这表明我的神经陷入何等的紧张状态。我几乎马上就看清楚了:是阿尔文给我送来的骑装。她一定是自己把它挂到了我的小橱里。我已忘记了今天下午小小的历险,因为在日光浴室以及以后发生的事情暂时把一切其它事情都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了。

    在很短时间内我就装好了箱子,因为我的东西不多。这时,我比较镇定了,于是坐下来给菲利达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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