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之旅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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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4页)

“需用大锅煮。”

    “好,自备小型热水器一具,有无抽水马桶?”

    纪月琼骇笑“自备化粪池一套?”

    “妈!”振星跳起来“你别同我打岔。”

    纪月琼自觉过份,即时讪讪走开。

    婵新说“振星你不会习惯的。”

    振星给她瞎七搭八的回一句:“可是我年轻。”

    果然,万试万灵,婵新像其他人一般呆住,不知怎样说下去。

    “你缓筢悔的。”

    “可是我年轻。”

    “你会吃亏的。”

    “可是我年轻。”

    “太冒险了。”

    “可是我年轻。”

    这是周振星最喜用及最常用的五个字,每逢词穷,她便以这句话顶上,所向披靡。

    真是,年轻嘛,为什么不,再无聊再吃苦也是一种经验,试一试,将来必可学乖。

    “会不会影晌你的婚期。”

    “不会的,当事人想结婚,一定结得了婚,婵新你恁地婆妈,应该一切交给你的天父嘛。”

    婵新展开一丝笑脸“是,真是,劳苦担重担的人均可以到他那里去。”

    振星与王沛中做了一点资料搜集,所带电器的电伏全部对版,日常用品包括了各式紧急应用葯品,还有一大包巧克力。

    “你打算去多久?”

    “说你蠢也真蠢,用不完不好留给婵新?我还有三大件要一并带去呢。”

    “婵新说教会什么都置下了,就差人手不足。”

    “唉,人人向钱看嗳。”

    “生活有固定支出,不看,行吗?”

    “这具皮囊可真叫我们清高不起来。”

    “振星,你半月内必须回来。”

    “那当然。”

    “电话、电报、信,无论怎么样,切记联络。”

    振星一身卡其裤、背囊、羽绒大衣,陪着婵新出发。

    她像探险团队长那样神气活现地摊开地图“飞往香港,纬机到上海,然后乘船到N埠。”行程用一条红线划出,在目的地打一个星号。

    婵新说:“你会失望。”

    “何以见得?”

    “那并非蛮荒之地,我们最近已装妥国际直通电话线路。”

    “啊,那母亲岂不是找得到我?”

    纪月琼说:“我早已把电话号码抄下。”

    振星朝母亲眨眨眼“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月琼说:“你那订婚戒子总要暂时脱下吧。”

    王沛中给她一个眼色。

    振星连忙说;“我答应过沛中永不除下。”

    她母亲只得说:“好,随得你。”

    姐妹俩就这样出发了。

    婵新一直在服葯,体力比较差。

    振星笑日:“你是人民的义工,我是你的义工,天生我才,必有所用。”

    婵新情绪已恢复冷静“天父差遣你,必有安排。”

    她俩在飞机场与亲友话别。

    婵新穿上她黑白二色制服,比较缄默,一路上十分受人尊重。

    振星笑语:“原来你是大队长身分。”

    到了香港,在飞机场拨电话回家,铃声一晌就有人提起电话,可见父母是真的挂念她。

    可是来听电话的却是家务助理。

    振星纳罕“我mama呢?”

    “喝茶逛街去了。”

    “我爸呢?”

    “有台湾客人来,他需去公司招呼。”

    “只有你在等电话?”

    “是,小姐,马尼拉打台风,我担心亲人安危。”

    “请告诉我父母我与jiejie很好,一小时后转飞机到上海。”

    “旅途愉快小姐。”

    噫,人一走,茶就凉,两姐妹才离家,父母好似松了绑似的,竟走得影踪全无,真是大跃进。

    她情愿他们放心。

    振星再拨到王沛中的办事处。

    秘书说:“汤默士有急事去了纽约出差,请留言。”

    振星只得说了同样的话。

    看样子有没有周振星在他们身边地球都是一样的转。

    这是一课非常重要的教训。

    接着一程飞机,连振星都觉得有点疲倦。

    幸亏到了上海马上有人来接,并且迎到市郊一幢英式洋房去休息。

    主人家姓王,王太太已九十多岁,行动需要搀扶,但精神尚可,是名虔诚教徙。

    老太太在书房里与她们说了一会子话便去休息了。

    振星喝着茉莉香片,坐在四十年代但保养甚佳的西式沙发上,看向长窗外的庭院,有种突兀的感觉,有一年地偕父每往英国湖区旅行,所住的一间小旅馆,就是这种风貌。

    婵新轻轻说:“这是从前的英租界。”

    “呵,我听说过。”

    “王太太为着信仰在某段时间内饱受逼害。”

    “我也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房子被充公,做了某次运动的总部,人被赶出去,流离失所,后来平反了,住宅才被发还。”

    振星沉默,过半晌,问:“我们几时到N埠?”

    “明日上午乘船去。”

    “婵新,且来服葯休息。”

    她与jiejie被安排在同一间房间,楼顶非常高,宽敞,温暖,窗前有水汀,窗帘是…振星走近一步,几乎不相信,窗帘还是维尼馨纱,不可思议,物与主生命力竟那么强。

    因为年轻,也因为疲倦,振星倒在客床上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在一个繁忙的商场碰到正在购物的母亲“mamamama”她叫着迎上去,她母亲也很高兴“振星来看,我替你买了新大衣”振星把衣服抖出来一看,呆住,那是小小孩穿的大衣,小巧别致“mama,我已经长大了,mama,振星已经廿多岁了”她一额汗,呵,也许她潜意识不愿长大。

    醒了,听到鸡啼。

    奇怪,大城市,居然有人养鸡。

    一看邻床,婵新已经梳洗整齐坐在书桌前做早课。

    振星静静地观察她,只觉全神贯注的她脸容肃穆秀美,甚具威仪。

    她在工作岗位上,也颇有点成绩吧,从她得到的尊重可以看到。

    她一样得应付工作上棘手问题以及行政上复杂人事关系。

    母亲有许多朋友为着专注工作,也选择独身,虽无誓言,却决定终身不嫁。

    那些能干的阿姨们,其实也是某种出家人。

    婵新转过头来,微微笑“醒了?”

    振星连忙起床淋浴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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